防被他吻得呼吸一乱,只能下意识回应唇与齿的纠缠。心头全部杂乱的情绪都被摒弃到一旁,其实那些都无关紧要,要紧的从来只有眼前这个人。

“天哪,你们这些玄门正派的弟子作风都那么不检点吗?”

红衣真灵不知何时醒了,装模作样双手捂着眼,指缝间却露出揶揄戏谑的目光,一惊一乍地在旁边忽然惊叹一声。

齐云天下意识想要结束这个吻,却被张衍扣着后脑无法挣脱,直到呼吸有些不继才被放开。他揉了揉额角,按住张衍的手,勉强保持一贯的镇定持重,向着床边的真灵正色道:“前辈慎言。”

真灵瞧了瞧他,又瞧了瞧一脸杀气腾腾的张衍,啧啧嘴:“行了,你们年轻人慢慢腻歪吧……我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她转眼便消失不见,化作一道清光钻入一旁的棱花镜中。张衍拿起那面镜子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思考是否将它一剑劈成粉碎会比较好。但他最后还是将“花水月”还到了齐云天手中:“大师兄从哪里找来的这等法宝?实在聒噪得紧。”

齐云天眼睫微动,随即如常一笑,将“花水月”收入袖中:“机缘巧合罢了。”

张衍还要待问,忽地觉察到什么,抬手向殿外一招,便有一封书信飞来。他拆开一看,眉头不觉一动,随即哼笑一声,将信笺交到齐云天手中:“大师兄虽不要我去找那位晏真人的麻烦,不过那晏真人的弟子已是要找上门来了。”

齐云天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罢,目光一沉:“传书之人自称是太师伯门下,却又说太师伯遣人欲要你性命,倒是稀罕事。”

“大师兄有所不知。”张衍捻着信纸,略微一笑,“之前我找你那面镜子投了一道影子在那龟蛇山顶,顶替我修行,那时便时时觉得有人从旁窥探。今次这书信也是那影子在山顶得人飞书一纸再传与我的,信上所言,当不会有假。”

“你想与他们会上一会?”齐云天听出了他话中之意。

“若不去,岂非辜负了那位晏真人的一番安排?”张衍随手将书信飞入一旁的香炉中,“他还真是看得起我。”

齐云天默然片刻,只道:“我同你一起过去。”

张衍却将他摁回床上:“你好生歇息。”见齐云天还要再说些什么,他便先一步截断了他的话,“在这里等我。等我回来,还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齐云天迟疑片刻,还是垂下眼帘,默许了他的要求,只最后握了握他的手腕:“要小心。”

张衍拂开他额前的碎发,低头吻过他的额心作为回答,随即他便起身,大步向殿外走去,转眼便不见影踪。

齐云天感觉到他彻底远去后,终是吃力地转过脸,以手掩唇低咳出一口乌红的血。他用力拭去唇边的血迹,水流无声地缠绕过他的手腕,一并洗去掌心的血色。确定再无任何纰漏后,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搭在额前,出神地望着大殿顶上的雕梁画栋。

张衍隐匿行迹来到了龟蛇山顶,不动声色地取代了自己的影子,只等着信上所说的麻烦找上门来。

不足一日,剑丸便鸣声示警。他睁眼向着云间冷声道:“何人在旁窥视?”

“张真人,奴家等你许久了。”一个妖艳女子轻笑着自云间步出,身边另有一个高大魁梧,手执金瓜锤的莽夫相随,“这般好的皮囊,倒真叫奴家不忍下手呢。张真人放心,待会儿必留你一个全尸,才不算负了你这英姿伟岸的样貌。”

说罢她咯咯笑了起来,旁边那莽夫也是闻言大笑。张衍冷眼瞧着这二人,不动如山。

“你这蛮子,有力气还不快些上前动手!在这里笑个什么劲?”单娘子被赵雄吵得心烦,不觉呵斥了一声。

“好,这便动手!”赵雄高声答了,竟是目光一变,转而一锤向她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