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庄师叔能前往十六派斗剑,这次多亏了他……”

青玉宝竹“啪”的一声碎开,又被枯瘦的手掌捏得粉碎。

童子将头埋得更低,小心翼翼地继续禀告:“那时庄师叔仿佛并不在洞府,周用便被人轰走了。只是他临走前,弟子还听见他嘀咕了几句什么‘出尔反尔’,‘怎么就不作数’了之类的话。”

“很好。”高处传来一声冷沉的低笑,惊得人脊背生寒。

颜真人缓缓地站起身来,道袍长摆曳过地面,上面竹纹暗显:“清羽还跪在外面吗?”

“……是。”童子小声道,“回祖师的话,已有一整天了。”

颜真人微微眯起眼,神色没有半点和缓:“他既然要和我这个做师父的对着干,那就让他接着……”

“祖师,玄水真宫的齐真人求见。”外间忽然传来执事弟子的通禀。

颜真人骤然收声,目光一瞬间激烈变幻,惊疑不定,但随即他便恢复了惯有的深沉,平静道:“请他到百草庭稍等。”

执事弟子应了一声便领命退下了。

齐云天……无事不登三宝殿,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好事。颜真人心中冷笑一声,但终究不曾如何显露,又向着跪在殿下的童子嘱咐了一句:“叫清羽回自己的洞府去,没我的命令不得外出。”应对齐云天这样的人,多留点心思总是没错的。

简单交托了两句后,颜真人这才不紧不慢地移步百草庭,尽管此刻他并没有什么耐性去敷衍此人,但齐云天身份特别,他到底还是得虚与委蛇。

“颜师叔安好。”齐云天正好整以暇地品着茶,见他来了,便放下茶盏礼数周全地打了个稽首。

颜真人在他对面落座,多少客气了一句:“齐师侄不必多礼,可是掌门恩师有法旨通传?”

齐云天听着这话心中一笑,对方眼下显然懒得与自己周旋,若所说之事没有如掌门法旨一般的分量,只怕他会当场拂袖离席。

“颜师叔何必明知故问?”齐云天却仍是不急不缓。

颜真人被这句反问一噎,更添几分恼火,但随即又意识到这很可能是对方故意激怒自己的计策,遂又平定了心绪,仿佛并不如何在意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哦?”

“如今门中纷传十六派斗剑人选之事,还有人借题发挥,谈及洛师弟当年的一些旧闻。”齐云天轻轻一吹茶沫,抿了一口,对上那略显锋利的目光,“小侄已非十大弟子首座,十六派斗剑之事自然无权插手,只是那些旧事,当年是由小侄出面料理的,眼下被人翻出来重提,倒不得不花些心思。”

颜真人咀嚼了一番这句话,却并不如何信服,略有几分刻薄之意开口:“齐师侄怕是说笑了。那夜明羌水洲,清羽对上那庄不凡一事,我还未好好谢过。”

“颜师叔何必客气?”齐云天微微一笑,“洛师弟越早与庄师弟对上,本就是一件好事。”

颜真人刚要反唇相讥,随即回味过来齐云天话中的深意――是的,若是两人迟迟拖着未有一战,自己又如何能知晓自己竟养出了一个如此妇人之仁的弟子?倘使这一局发生在大比之上,只怕十六派斗剑的名额便当真要拱手让人了。

“这么说来,我就更该多谢齐师侄了。”颜真人勉为其难笑了笑,眼中却并无太多笑意。

“想来颜师叔与朱师叔素来亲厚,眼见门人相争,心中矛盾也是人之常情。”齐云天听着那不善的口吻,反是从容地抿起唇,“可惜……”

“你到底想说什么?”颜真人的耐性逐渐被消磨殆尽,言辞已有几分厉色。

齐云天却不曾乱了方寸,收敛了笑意缓缓道:“这件事情小侄本不该妄议,只是近来一路追查,有些蛛丝马迹总教人不得不深思。”他话语放低,轻声开口“想来颜师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