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意,也早已习惯了这些。何况若真能拉拢到张衍此人,自然是好事一桩。
顶上的海眼渐渐有了封闭的趋势,四面八方的光线愈发浑浊不清。
同是溟沧弟子,他当初也曾来过此地,这里灵机充沛,且极适合修行水法,是以待上过一段时日。
齐云天漫不经心地沿着岩窟外走了两步,想了想,还是挥出一道水帘掩了洞口,为张衍护法。但凡稍有异样,他都能及时感知。
“齐师兄。”
有个微弱的女声自不远处传来,齐云天抬头望去,是个眉眼朦胧的女子盈盈拜倒。
齐云天阖了阖眼,弹出一滴水,水滴自他指尖飞出,眨眼便将那幻魔凝成的虚影打散。毕竟是魔穴,魔样随处可见,不过想来至多也就是阴魔幻魔之流,轻易解决了便是。比起这些,他倒是好奇那血魄宗的人如何会来到此处。
他缓步走着,不过放出些许灵机,便一路有水浪匍匐在脚边亦步亦趋的跟随。这些水与他操纵在手的那些棋子其实并无太大分别,或许还要得心应手一些。这些年虽不明面上插手外事,但他扶植过的年轻人亦有不少,他看着他们春风得意,又看着他们落破潦倒,只觉得不过是一群人在重蹈覆辙罢了。
渐渐的,似乎已行至魔穴深处。以他如今的修为,肆意走动并无不可。
此地颇有些陌生,是他当年也未曾到过的地方。一路上所见,沟壑岩窟居多,脚下尽是碎石,伴随着些许残破法宝与骸骨,此地却是一片平坦,似在这片阴晦之地围出的一方地界,当中竟是一方仙苑。
齐云天先以为是魔道幻象,然而一道气机破空而出,却将亭台一角斩落,红瓦坠地,碎作一片。居然是实物。随手捻了一缕气机掐算,也是一无所得。
齐云天暗觉蹊跷,身边水浪随他心意将整座院落包围,他踏着水波,无声入内。
真的是一座雅致仙苑,只是没有半点人迹,院里是流觞曲水,花草蓊郁,亭台间似还有主人家才饮罢的酒酿醇香。齐云天不做声地打量着这一切,最后走进了院内那座门扉大开的楼阁,径直往最里间探寻。
直到入内,齐云天才依稀感受到了屋主人的修道之息。
蒲团香案,拂尘道袍,样样归于其位,像是只等人来焚香三柱,静心打坐。四面墙壁上挂着道箴墨宝,字迹风骨遒劲。屋内一切器具俱无灵机可言,都是再朴素不过的平凡物什,却偏偏不染尘埃,干净得叫人疑窦丛生。
齐云天注意到旁边似还辟了一道回廊,通向一座雅轩,于是携着浪涛,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雅轩外竟比前院的景致还要用心不少,山石嶙峋,颇得枯瘦漏之雅韵,伴着小桥流水,倒是一番俗世风光。
齐云天走过那青石小桥,来到雅轩紧闭的房门前,也不动手,自有流水替他推开雕花堂门。
这一次却真教他有些不曾想到,这居然像是一处女子的闺房。
浅浅的光线透了进来,照出床帏纱幔上一朵朵并蒂莲花,窗前是一座雕了锦绣鸳鸯的妆台,妆台前的棱花镜明澈得可映出人影,一旁的金钗玉饰不一而足。螺黛色浓,胭脂半稠,想来闺阁中人必是一位妙龄女子。
齐云天忆起先前在道堂中所见的道衣法袍,分明是男子式样,此处却设有女子深闺,想来当是一双道侣曾居于此处。
他不动一物,离开这间女子的屋子,往别处走去。
此地灵机与之前张衍修炼的洞窟相比,不算富足,很有几分贫瘠之相,仿佛这座院落的存在本身就在源源不断地抽取魔穴中的灵力。齐云天大致转过一圈后,回到那间道堂内,若有所思。
一番探查下来,此地与那血魄宗仿佛并无干系,他也索性作罢,权当误入旁人道场。
还未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