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当真爽快,伤倒也不怎么疼了,于是口中更不客气:“有什么区别?反正就那么黑不溜秋的一条。”
罗梦泽也习惯了他这德行,不再试图与他分辩蛇与蚯蚓的不同,只看着极远处的星光,忽地道:“桂从尧死了。”
晏长生目光一瞬,随即又大饮一口:“我知道,老王八是被溟沧那小子斩了头颅去。”
罗梦泽神色仍是平静的,只是稍微垂下眼:“若非他自愿,区区一个玄光弟子,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他?”他说罢,又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我不是说你。”
“……”晏长生冷笑一声,“老鱼呢?”
“渠岳想临走前拿回桂从尧的龟蜕送回龟部,也不知道能否成事。”罗梦泽静静道,“我虽知此番与溟沧做过一场他心中多有不愿,但也没想到他会以此了结自己。说到底,是我们三个对他不起。”
“少给自己揽事,”晏长生啐了他一口,狠狠道,“你们是我找来的,与溟沧这一场也是我要闹的。”
说着,他又灌了两口黄汤,啧啧嘴:“说起来,那小子什么来历?”
“你是说那斩了你法相的张衍吗?”罗梦泽注意到说这话时晏长生眼中亮起一点危险光,叹了口气,自然不再提那法相之事,“是个真传弟子,拜在丹鼎院周崇举门下。先前我们有几人都折在他手上,修为在同境界中当是不差……”
“谁要听这个?”晏长生不耐烦地一挥手,打断了他。
这次罗梦泽是真有些迷惑:“那你要听什么?”
晏长生皱起眉,露出一副家门不幸的样子,深以为耻地开口:“哼,我都看得真真的,那小子,喏……”他拎着酒坛比划了一个抱的动作,递给罗梦泽一个大有深意的眼神,“简直不像话!”
“……”罗梦泽一时间不太能跟上他的思维。
晏长生见他不解其意,便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齐云天那小子你知道吧。”
“知道。”罗梦泽点点头,“溟沧三代辈弟子,下一任掌门继承人,你的徒孙侄儿。你已说过许多次了。”
晏长生忿忿开口:“那小子仿佛是镇北边玄武位的,当时乱成一片,可我眼睛不瞎,那张衍,嘿,过去就把人抱住了。那小子也是,一百多年不见,竟然愚蠢到还能从崖上摔下来,哪有点将来要当掌门的样子!”
“……”罗梦泽咀嚼了一下他话里的内容,半晌后慢吞吞开口,“我以为师兄和师弟……那什么,是溟沧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