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脸,比起当年在“花水月”初见,这个法宝真灵这些年似乎也只是维持着气机不坠而已。显而易见,这些年她过的并不如何好,她将全部的心力都花在了去掐算因果上,连带着虚耗着他也时而有些困顿。

“怎么样,敢相信我吗?”真灵倏尔笑了,眼中依稀可见古艳。

齐云天对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神色平静:“那就有劳前辈了。”

真灵偏头一笑,曲起手指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清亮的口哨,不过片刻,一只青色的鸟儿扑棱棱自窗外飞入,柔软的羽毛间犹自夹杂着碎雪般的梨花花瓣。

“蓬山此去无多路,青鸟殷勤为探看。把你的影子给它吧。”女童伸出手,青鸟便乖巧地落在她的指尖,抖去身上的落花。

齐云天伸出手,一团朦胧的青光在掌中绽放,光芒开谢后,唯有一滴清水浮于掌上。

青鸟似有所感,衔住了那滴水――水中内蕴灵机,始终保持着垂泪般的形状――它用漆黑的眼睛瞧了齐云天一眼,便又扑着翅膀飞走了。

“你不怕我拿你的影子动什么手脚?”真灵托着下巴,看着那半开的雕花窗,问得揶揄。

“你大可以试试。”齐云天漫不经心一笑,“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

张衍自小壶镜出关后,先往下院处理了些琐屑――闭关八载,总得再将那些子世家弟子敲打一番,免得他们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则,他曾立下规矩,下院弟子开脉,需得他这个掌院用印,否则不得入上院,如今也正是遴选真传弟子的时候了。

他本欲挑拣几个好苗子便往玄水真宫去上一趟,熟料中途一封飞书乱了他本来的安排――若是旁人的书信,天塌下来也得等他见过齐云天后再做打算,偏偏这飞书乃是守名宫彭真人所传,一时间倒教他不得不斟酌。

当初他得彭真人扶植,晋位十大弟子,如今渐渐入局,每一步都需行得慎重。斟酌片刻,他到底还是草草嘱咐了那群下院弟子几句开脉事宜后,便动身往守名宫去了。一道遁光腾空而起直入云霄时,张衍忽又停住,招出一道玉诏,信手书了几句:“十年之约,八年已毕。守名相召,稍后折返。”一弹指,玉诏化作华光飞出,隐入烟云。

去书一封后,张衍这才往彭真人的洞府去了。到得岛上时,倒见守名宫外人声鼎沸,竟都是前来拜师之人,可见彭真人这些年在门中地位大涨。

张衍入得殿中,彭真人甫一见他,不觉一惊:“你可是已破得壳关了?”

“回禀真人,在下侥幸过得此关。”张衍行礼一笑,并无自骄之色。

这谦逊落在彭真人眼中,赞赏有之,叹服有之,忌惮亦有之。张衍此子丹成一品,且不过八载便已破得窍关,只观他这一身浑厚丹煞,便知造化不可估量,无怪乎微光洞天想方设法也要阻拦其修行。

但她再一思量,忆起些许大比旧事,终是断了多余的念头。且不说如今张衍与她算是结盟,自己不该枉做小人,光是张衍背后,若隐若现着玄水真宫那一位的布置,就已足够让她压下心思。

“不必站着,坐下说话吧。”彭真人柔声开口,笑容温婉,话语间不动声色,“再过得几日,便是下月初一,门内有十数名弟子,想要入得那小魔穴中修行,只是自庄师侄从那小魔穴回来之后,已是多年未曾有人前往镇压,其中魔头当有不少,当要再清理一番,只是本座门下,少有得力门人,琴楠修为尚还过浅,是以唯有请你前往护持一番,好让他们得以平安回转。”

张衍果然闻弦歌而知雅意,笑道:“真人可有其他嘱咐?”

彭真人对上这个年轻人的目光,想起浮游天宫大殿内微光洞天那些算计,轻叹一声:“你当年曾在小魔穴中曾见得血魄宗门人,事后云天师侄也曾遣得几名长老前去探查,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