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得沉默至极,再好的美味佳肴也在如此凝重的氛围里失了味道。

沈雁清吃得不多,仍有要务在身,不到两柱香便去了书房。

吉安这才说:“沈大人要去治疫?我听说这次死了不少人.....”

纪榛咀嚼的动作一顿,又状若无事地塞了几口饭把两腮都填满。

月银如水,纪榛躺在榻上,翻身背对。

他如今不肯和沈雁清同房,更别说同床。沈雁清一旦上了塌,他若无法离开就瞪着眼睛整夜不睡觉,几次下来沈雁清也便不勉强他了。

“纪榛,”沈雁清站在塌边,“你不和我道声离别吗?”

纪榛盯着雕花看,牙关咬紧。

沈雁清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应,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一把擒住纪榛的肩膀将人带着坐起来。纪榛木然的神情在烛影里清晰可见,于是再多的质问也似沉了湖底,“你.....”

沈雁清阖眼掩去痛色,松开纪榛,“睡罢。”

纪榛目视之走到屋里架起的卧榻睡下,又拿背影对着沈雁清。

他知道沈雁清定在看他,背脊微微僵直着,眼里也不自觉地浮起些水汽。

沈雁清去哪处,是死是活,又与他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