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算是死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流一滴泪。」我摇摇头,指着心脏,「你可以试试,是你的命硬,还是我的心硬。」
说完,我不再留恋,大步离开。
8
七年前,我在医院醒来,失忆忘记闵村发生过的一切。
我永远都忘不了,刚醒来时心脏那种濒死的窒息感,我不知道要去哪里,赤脚冲出病房,不顾一切地往外跑,直到脚底被尖锐的石头扎伤,流了一地血。
我只知道,我要去找一个人,却不知道要找的是谁。
我迷茫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流,第一次生出无力感,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后来,大家都告诉我,是一个叫宋岑的男生救了我,为此他右腿粉碎性骨折,全身多处挫伤。
初见时他的脾气很不好,我姑且归咎为是因为救我受伤,伤重疼痛难捱,偶尔作一点也能忍受。
我每日雷打不动给宋岑送饭。
门推开那瞬,迎面飞来一本半指厚的字典,我往旁边躲,字典磕在地板,发出闷响。
「谁叫你来的?」床上的人右腿打了石膏,高高架起,质问声依旧中气十足。
我把东西捡起来摆好,安慰他:「医生说你只是骨折,不是截肢了。好好休养会好的。」
「呵。」他似乎被我气笑:「你可真会安慰人。」
我动了动鼻子,嗅到空气中刺鼻的味道,一把掀开宋岑的被子,果然,里面藏着麻辣小龙虾,辣子鸡,烤串。
「喂,你是狗鼻子吗?」他趴下身子,长臂揽过牢牢护住那些「赃物」。
要从一个病患手里抢东西可谓轻而易举,我夺过他怀里的东西,全部没收。
「你现在还需戒口,不能吃这些。」我倒出保温壶的鸡粥,放他面前的小桌子上。
我背过身,准备喝口水,背上一股黏腻的热意,伴随着剧烈的灼痛感。
宋岑手握空碗,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恶意:「现在吃不了了。」
说着,嗤笑将碗扔到我脚边,闭眼往床上一躺。
「退下吧,我累了。」
我拧开盖子,把剩下的粥从他头顶倒落。
床上的人避无可避哀嚎一声,猛地将我推开:「你是不是有病?」
后腰撞上柜角,很疼,但很解气。
我早就受不了他了,要不是他救过我,我早就将他的臭脸摁马桶里了。
那之后,宋岑不敢再无事生非,连带着对我的态度都好了不少。
相处下来发现他人不坏,就是被家里宠坏了。
后来,总会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背影,跑遍大街小巷,提回我爱吃的零嘴,只为讨我欢心。
他生日那日,趁关灯吹蜡烛的空隙,他悄悄握紧我的手:「我的救命之恩,你好像没还。」
我回望他,他眸中光明明灭灭,倒影出我的影子。
「怎么还?」我问。
他手心沁出汗,插入我的指缝与我十指相扣,哑声道:「......以身相许。」
那一刻我的心跳得很快,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是茫然。
蜡烛吹灭后,大家纷纷问他许了什么愿,他眉眼间皆是喜意,举起与我相握的手:「不许了,愿望实现了。」
......
而现在我才知道,所谓救命之恩,不过是别有用心编织的谎言。
怪不得听说救我的人腿骨折,心脏明明难受得不得了,面对宋岑时,我却始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原来,救我的不是他。
9
第二天一早,陆宣怡守在公司楼下堵我。
她眼底有淡淡的乌黑,没了昨天那副傲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