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惊喜?”徐晋很满意他的表现,笑着说,“这是硕晨最新的招标价,我好不容易托关系拿到手的。”
下一秒,林明霁合上了文件,推到一边,“用不到了。”
徐晋傻了,“什么意思?”
林明霁回,“以后我的重心不会再放到建筑业上。”
徐晋傻问,“那你准备放哪?”
林明霁道,“我这两天在查手头上的各项数据,建筑业虽然利润大,但最近郴江政策会变,所以想改……”
“停!”徐晋伸手打断,拍了下脑门说,“我也是傻了,不该这么问你。”
林明霁用看傻子的眼神盯着他。
徐晋不理林明霁的目光,继续说,“你当初跟我合伙项目,唯有建筑业你准备单干,而且一上来就针对硕晨,一干就是三年,眼见着都要收尾了,你他妈不干了?你脑子里是塞了雾霾吗?”
林明霁沉默了片刻,说,“因为,不值得。”
徐晋蹙眉,停顿了几秒,“我说兄弟,你能改改你这说话只说一半的毛病吗?”
林明霁却不再理会他。
徐晋想抓狂,一把抓住文件想走,可当视线看到硕晨两个字时,徐晋却明悟了什么。
“秦燃?”
那双敲电脑的手猛地一颤,而徐晋抓住了这瞬间的动作。
徐晋笑了,他重新坐回椅子,“你知道吗?如果要吞并硕晨,其实有很多种方法。比如你直接动用人脉,压垮硕晨。又或者从股票入手,搞垮他公司资金链。可是你没有,你用了最耗时且费力的方法,凭实力抢夺硕晨的一切资源。”
“这不是吞并,这是在惩罚。”
徐晋继续,“我了解你,你做事向来有目的。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想惩罚硕晨的谁?总不可能真的是秦燃吧?”
林明霁沉默良久,没有说话。
“林明霁,你为什么学法律?”林明霁站在路灯下,身边是扎着一把马尾的清丽女生。
“没什么,我从小的理想。”林明霁记得,当时自己是这样回的。
“哦,是理想啊,真好。”这个小他四岁的大一女生如是说。
林明霁觉得很奇怪,“美术不是你喜欢的吗?”
“我没有喜欢的东西,顶多算是兴趣,总比让我学建筑好吧?”
林明霁问,“难道有人逼你学建筑?”
“有啊,所以我偷偷改了志愿。所以你有理想是件好事,千万别放弃哦,我支持你。”说这句话的她,面上是狡黠的笑,路灯从上方打下,暖意惊人。
他这二十多年,读了无数本法学书,各种死记硬背。
可唯有‘秦燃’二字如烙印般,烫在了脑海里。
无论是用酒浇,还是用烟熏,它始终消散不去。
于是,他改变了理想。
一个因‘秦燃’二字,动摇了他二十多年理想的决定。
谁逼得你用出国来逃避,那我也让对方悔不当初。
“我要怎么去相信一个为了金钱和面子,连从小的理想都能轻易放弃的人?”
昨夜冷漠的女音,如同咒语在脑海里不断徘徊。
林明霁闭上眼睛,后背靠在座椅上,讽刺般低笑了一声。
徐晋望着面前的男人,微微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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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Aurora工作室。
秦燃刚和同事们从会议室出来,前台就来通知说有人在会客室等她。
这一幕很熟悉,秦燃以为又是谭慧,结果却是她想错了。
刘智新从沙发上起身,“不好意思,不请自来。”
秦燃,“没有,昨天是我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