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
站在老师们的角度,把刚失去父亲的孩子们强行留在学校是一种不人道。
但姐弟的情况特殊,此刻家里没有死去的父亲,也没有活着的母亲。
家里什么也没有。
甘棠脸上迷茫,最后一步,怎么也迈不出去了。
甘瑅手上渐渐用力,把她往外拉,他拉得小心,像把一条柔软无害的无骨动物拉出不见光的巢。
“姐,我知道要去哪了,跟我来。”
河坝底的草被太阳晒得热烘烘,像绒软的毯。
两个人懒得找干净位置,就随便在斜坡上的草堆上一躺。
草尖摩擦耳朵和侧脸,带来微痒的触觉。泥土混着青草气息,夹杂着野花的香味。
视野被澄蓝的天空占据,天为盖,地为席,心头时而开阔,时而空茫,悲喜仿佛变成微不足道的事。
一个人死了,一棵草枯了,一朵花败了,这些,对于近乎永恒的天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区别吧?
可甘华德不是花草,他是她的爸爸,是很久以前的记忆里,曾给予她温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