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不停地告诉你,去恨他吧,他是个死有余辜的人渣,也恨她吧,她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个把自私包装得精致好看的女人。”

“还有你的弟弟,他是个根本不在乎父母生死的冷血怪物,被他缠上可真是你的不幸,但是呢,姐,你也有责任,都是因为你在那个雪很厚的晚上对我说小瑅,快长大吧。”

他想到什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所以那之后我就想着,就把我的心肠磨得再硬一点吧,更硬一点吧,结果我发现了什么,我姐根本就是个外强中干,心软得不得了的家伙……”

他边说着边往下,微含恶意地一口咬在她的左乳。

甘棠因为这一下吃痛,一把拍开他的手,“别瞎闹……小瑅!”

他的声音含糊地响在胸前,“我没闹,是说认真的,姐你的心太软了,以至于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开始欣赏你自虐的可怜样子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这样斜斜压在她身上,十指落下,同她的交错,有种把她禁锢在当场的错觉。

这是发生在十八岁的甘瑅和二十一岁的甘棠之间的事。

时间再回到甘瑅九岁,甘棠十二岁这年。

甘华德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是以孙亦栀极力劝阻他跟同乡走,只是甘华德这回铁了心,谁劝他都不听。

去之前他还破天荒地把老婆孩子带回老家探望了亲娘。往年图省钱,他可都是一个人回去的。

夏天的南国,温度直逼四十度,没有空调,早在北方住惯了的两姐弟很不适应。

奶奶在门外院子里摆了浴盆蓄满清水,晒一下午,等到太阳将落不那么晒的时候,水也已经温热了。

姐弟俩争先恐后脱把自己脱的赤条条,就往盆里跳。

说是泡澡,最后总会变成戏水。

因为幼年时营养不良,甘棠有些发育迟缓,十二岁的她还没长出半点曲线,脱光了跟甘瑅挤在一起,就像两只细溜溜的小蛇。

这一时期的他们对彼此的身体也没什么好奇,同处一室,难免会换衣服,再或者夏天穿个轻薄小背心挤一块睡觉。

九岁小男生,下面的那一根也很是无害,不会让人联系到“性器”这个丑陋概念,甘棠看甘瑅甩着那一根,对它,不,对他也只有一个忧虑。

“小瑅,你一会儿可别尿在盆里。”

甘瑅对此颇为屈辱,“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姐弟两人玩水玩到一半,甘瑅发现新大陆地一指甘棠右侧胯骨凸起的地方,“姐,你看。”

甘棠顺着他的手看,没看出什么来。

“你这里有颗痣哎。”

“有痣怎么了?”

“我这里也有,你看……这里,就这儿!”

甘瑅腾地站起身来比划着,那一根差点拍在甘棠脸上。

甘棠往后闪躲了一下,“有就有呗,咱俩是姐弟,有颗一样的痣还不正常?”

“……哦。”

甘瑅手指还落在自己那颗痣上,见甘棠看都不看一眼,没来由地生出点失落。

甘棠对他的一切,不像他对甘棠一般感兴趣。从小到大都是如此。

姐弟俩玩水玩到天蒙蒙黑了,才各自换上背心短裤跑回房。

甘华德不怎么回家,甘棠的爷爷奶奶就只准备了一间客房。

甘棠跟甘瑅这会儿身量长起来了,哪怕床边又搭了一排板凳,一张床睡一家四口也有点挤。

甘棠的右侧躺着甘瑅,左侧睡着父母。

她认床,这天睡的又有点早,结果睡到半夜,她忽然感觉床在摇晃,吓得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她听见甘华德发出类似咳痰又咳不出的怪诞调子,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