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也快乐。

一吻结束,她听见甘瑅在耳边轻轻说。

“很甜。”

她不知甘瑅说的究竟是蜂蜜水,还是这个吻。

“再来一次吧,好不好?”

甘棠忽然间畏惧得想哭出来,然后她听见自己微哑的声音。

“好。”

他们会在沙发上接吻。

还有厨房,卧室,房间里的每一处。

有时甘棠会感到困惑,她与甘瑅这样的关系到底算什么呢。

更多的时候她会被吻得微微失神,甘瑅就哭笑不得地捂住她的眼,“姐,只是个吻而已,”

他说的没错。只是个吻而已。

这样的潜台词,仿佛意味着他们会做更多。

可是甘瑅也只是这样说说,他从来不曾僭越,哪怕接吻时动作稍显粗暴,也会红着脸向她道歉。

甘棠蜷在沙发上看甘瑅打游戏,夏日的午后闷热,她看不到一会就打起哈欠。

甘瑅摸摸她的脸,“困就睡会,一会早点洗澡。”

甘棠闻言诧异地看他。

甘瑅视线还落在电视屏幕,“晚上有雷雨,电路有点老化,要关电闸的。”

甘棠闷闷地嗯了一声,凑过去,把头靠在他肩上。

甘瑅却把握着手柄的手从她身底下绕出来,顺势把她的头往自己腿上一撂。

“小瑅。”她侧身,把脸埋在甘瑅的身上,意味不明地唤他。

“怎么了,姐?”

甘瑅把她的头正了过来,低头看她,他的眸色很深,这样居高临下看起来颇具压迫感。

看起来可没半点弟弟的样子。

甘棠眨了眨眼,又很快把眼闭上,“那我睡了。”

有那么一瞬,她以为甘瑅会吻上来,当亲吻变成熟练的事后,有时候能仅凭一个眼神判断对方的意图。

但甘瑅只是把身体靠后,贴在沙发上。

“姐,别靠太近,很热的。”

暴雨将至,空气凝滞,再难流淌。

天要黑没黑的时候,窗外开始响雷。

甘瑅把电闸拉下时,室内暗下来一点。

他的身影落在一片暗光阴影里,漆黑的瞳仁透不出半分光亮,也不知跟窗外天空哪个更压抑些。

倘若不是发生那样的事,他应该是会更喜欢雷雨天的。

天空崩裂,秩序瓦解。

整个世界都朝疯狂的方向倾斜,人的疯狂也被轰雷电闪引燃,由微不可见的火星,渐成燎原。

甘瑅清晰地记得,某个雷雨天的夜晚,甘棠汗湿的T,隐隐透出的内衣肩带。

那根肩带是浅蓝色的,随着她的动作,从衣领露出一点,斜斜卡在柔白的肩颈上,带出一道红痕。

他记得那样清楚,只因那个雷雨天,他差点没忍住推倒甘棠。

性冲动来的汹涌而疯狂,甘瑅看着她因游戏而激动得像小孩子的脸,想的却是让这张脸上变成另一幅表情。

她应该在他身下哭泣的,从哭泣到失神,再到被情欲染脏,被弄得乱七八糟。

到最后只能喘息着唤他的名字。

无辜的猎物对一切浑然不觉,甘棠不知道,甘瑅的手是怎样落在她的背,沿着内衣的边缘轻轻描绘。她也不知道,当她凑过来抓住鼠标时,甘瑅的手落在她的胸上,轻抚,又松开。

甘瑅从不后悔那晚将甘棠赶出门去,因他再没哪一刻比那时更畏惧失去她。

假如那天他以那种方式留下甘棠,就算她没亲眼看见那场景,也会被那结果彻底摧毁掉。疯或死去,没有其他可能。

甘棠被迫看到地狱场景,灵魂破烂脆弱,何其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