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当提出问题的时候，迎接他的只会是劈头盖脸的训斥，父亲说过，alpha寻求他人帮助是一种无能的表现，他不想见到自己的儿子是个无能之人。

“小曦，如果当年我向你坦白了一切，你愿意和我去国外吗？”施皓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答案的那个问题。

刘晨曦本想说不知道，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最后轻飘飘地说出三个字：“也许吧。”

也许他真的会去也说不定，那一年，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失去了温暖的家，顷刻间变得无依无靠，浑浑噩噩度日，如果当时施皓向他解释清楚，说要带他一起走，很有可能也就答应了。

刘晨曦心中的郁结逐渐消散，原来他并没有被舍弃，顿感鼻腔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

“谢谢你，小曦。”施皓紧绷的表情看起来稍稍放松了一点。

套上虚假温柔的外壳，在人前装得太久，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骨子里冷漠自傲，脾气又臭又硬，以至于说了荒唐至极的话，伤了心爱之人的心。

“对不起，小曦，我为当年犯浑说过的话向你道歉。”施皓停顿了一秒，咽下喉咙里哽咽的酸楚，继续说：“所以你当时高烧昏厥是因为受了刺激，听到我和郭立杰说的话，是吗？”

刘晨曦低头不语，眼尾一片潮红。

施皓已然明白，幽幽地叹了口气，眼中充满悔恨，抓着人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真的好后悔啊。”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这三年里，每到夜深人静，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躺在床上时，眼前总会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重复播放着曾经属于他们的点点滴滴，靠着回忆度过一个个漆黑孤寂的夜晚。

在国外求学的这段日子里，施皓见过形形色色不少omega，或奔放或温婉，有男有女，也动过想要忘记刘晨曦的念头，但最终都以失败告终，他根本忘不掉他。

施皓感觉自己生病了，他没有办法接受其他的omega，哪怕对方信息素的气味寡淡如水，闻到也会难以抑制的反胃想吐，身体被本能驱使，精神却极度抗拒肢体接触。

看过医生后，做完各项检查，他身体健康，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在医生的建议下，转入心理卫生科，问题被找到了，是他自己内心被压抑隐藏的意识在作祟。

这时才幡然醒悟，原来他失去了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

“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施皓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刘晨曦的手背，像是在告解室里向神父真心忏悔的信徒。

刘晨曦看着心里也很不好受，抬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他的头顶，就像从前那样。

施皓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将头撒娇似的往他手心里拱，全然不顾做好的发型被弄得乱糟糟的。

刘晨曦克制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小曦。”施皓抬起头看向他，眼神里带着祈求的意味。

“你不用把所有的问题都揽在自己身上，这样苛责自己，感情的事，说不清到底是谁的问题，争不出谁对谁错，我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刘晨曦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如果说施皓习惯隐瞒，他就是擅长逃避。

还记得他们第一次吵架，在篮球场看到的那幕场景，误以为施皓劈腿，他下意识转身就跑，手机直接关机，不给人解释的机会，一个人躲在宿舍里生闷气，整宿都睡不着觉。

后来吵架闹矛盾也是这样，他总是不敢正面问题所在，好像用逃避就可以避免冲突的发生，但是问题依旧摆在那里，没有解决掉，隐患还是存在，只是他装作没有看见。

隔着一层门板偷听的时候，他没有勇气拧开门把手。质问电脑页面内容的时候，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