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子,拿过了李觉哉手里的唇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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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友谊就此好像进入了另一种奇怪的阶段。游览又常常跑去找李觉哉了。但他们玩得不算快乐。有时也就是坐在一起写作业。因为快到期末,作业量剧增,两个人都忙。李觉哉常会停下来,走到阳台上去休息休息眼睛。
他会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药吃两颗,然后再晃回房间。
李觉哉下午都要睡一会儿午觉。他睡觉的时候很怕热,开着空调也要同时开风扇。游览坐在书桌边,看着李觉哉搭着一床空调被,安静闭起眼睛睡熟了。风呼呼吹着他的头发,李觉哉皱眉动了动,很快又静下去。
游览可以一直看着他。
那天游览翻书桌边的抽屉想找李觉哉的刻度尺的时候,从抽屉里抽出了门诊病历本。医生的字还算中规中矩,但游览看不懂上边的专业表述。他转回身看了眼李觉哉,又继续往下翻看了几页。
他不知道李觉哉生病了,在和他做朋友的一年多点时间里,李觉哉一直在看病,但他都不知道。这件事让游览非常沮丧,他又开始有点生自己的气。
那天回家的时候,游本况在花园里浇水。游览梦游一样晃进家门,游本况叫他也没听见。游览坐到影音室的台式电脑面前,把自己记下来的专有名词键入搜索框。
他在电脑面前看了许久。阿姨上来叫他吃晚饭。游览哦了声,但是没动弹。
下一次去找李觉哉的时候,游览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看。李觉哉被他看得发毛,眼神闪烁着问:“我脸上有东西?”
游览摇摇头。他没有去问李觉哉。他知道李觉哉不说就是不想他知道的意思。他们还是拥有朋友间的一点默契的。
天气太热了,他们坐在楼下的便利店门口吃冰棍。李觉哉看着远处马路上栽种的一排黄色月季,开心地笑起来。他特别喜欢黄色的花。
他和游览说,自己最近看到一个作家很喜欢黄玫瑰。作家说自己喜欢的那种黄是下午三点从牙买加眺望加勒比海的那种黄。李觉哉咬着奶油雪糕,翻眼皮说:“想象不出来是哪种黄。”
游览看着他说:“我...我有一天,去,拍给你...你看。”
李觉哉笑起来,点点头说:“好啊。”
游览那时还很年轻,心里想着要信守对朋友的诺言。他有一天会去拍很多李觉哉有可能去不到、看不到的地方给他看。李觉哉在“世界的尽头”摄影展的时候说过,他看到了,会很开心。
他必须要拍好,拍得生动又有趣,让他朋友的眼睛里能留下那些事物。所以他不能像游本况那样,草率地听完一首歌就离开某个地方。
游览趴在李觉哉的书桌上填完了自己那学期的生涯规划卡。他把卡片拿回家给蒋金金也看了。蒋金金看完之后,先把游本况拎到一边骂了一顿。骂完之后,两个人又缩在一起讨论了半天。
那时游览靠坐在沙发上抱着一大桶薯片边吃边看赛车比赛,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终于被自己无意间规划出了最确切可行的路线。
他在周一的早晨把生涯规划卡交还给了升学指导老师。老师拿着卡片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在游览推门想离开的时候叫住了他。老师问说:“你要考摄影系?艺考国内的摄影系啊?和父母商量过了吗,为什么缘故啊?”
游览顿在门口,绞着自己的两只手想了会儿,决定诚实作答:“我要...要给,朋友,拍很多...很多,他...他可能,看不到,的...的地方。”
老师像在听什么无意插播的广告,听了像没听到一样,自顾自说:“还没见新北的学生突然这样的。游览,马上高三了,我觉得....”
游览第一次打断了老师的话,重复了一遍自己的理由:“要...要给他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