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岁开始每一天都仿佛活在刀尖上那么忐忑,身边没有一个正常人,她一度怀疑自己早就被逼成了神经病,毕竟只有疯子才能在精神病院一样的张家活下来。

她的笑声逐渐变了调,声音越发神经质,护士站的护士和夜间挂诊的病人都纷纷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尖锐的声调一转,那个如今二十六岁的女人单手捂着脸无声地落下泪来。

也许一切终会结束,可她也早已在这么漫长的岁月里迷失了自己,只剩下了一具空荡荡,敲一下就会发出空茫回响的苍白躯体。

接下来,她该做什么呢?

或者她还能做什么呢?

现在的贺雪宴连梦想都没有,她甚至想不起自己十几岁的时候有那么渴望舞台,她也想不起那时候拿着话筒唱歌的时候心里到底是如何地跌宕。

她的心早已枯竭。

原本她是不太愿意在这种时候接张晁的电话的,可真的看到来电提示的时候还是接了起来。

“你报警抓我?”张晁的声音阴郁得要滴出水,气息沉重:“你以为你能摆脱我?”

医院走廊的白织灯亮的很慎人,白晃晃的,贺雪宴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才开口回答:“不行吗?”

“当然可以。”电话那头传来一连串瓷器破碎的声音,也许是橱柜里的碗盘遭了殃,她有些无所谓地想。

既然已经撕破了脸,贺雪宴根本不会害怕后果,她只是非常厌恶身为张晁妻子的自己。

为了摆脱这个身份,她什么都能做,什么人都能利用。

张闵从去年开始就一直在寻找符合张义民审美的女孩子,楚沅沅是最合适的。

她长得还挺像张晁的生母,有点稚态的娇妍,模样也是钝生生的。

这模样绝对谈不上什么美人,可张晁作为唯一一个有资格和张义民住在一座别墅里,而且敢和自己父亲拍板抢女人的儿子。

他的特殊之处就在他生母身上。

那女人是张义民叔叔的情妇,关系足够禁忌,两个人偷.情.偷出了几分真情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