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鬼手撇撇嘴,又瞅了她一眼,而后离开了。
他该回去的。他平素没什么喜好,只爱研究医术。家里的药试了一半,他还急着继续呢。
可往回还没走出一半的路程,他就莫名其妙地揪了个路人:“诶,倚翠楼在哪儿?”
仔细想想,他也是个男人,也该找点男人的乐子。
“找青楼还找得这么嚣张。”被揪住的路人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却还是随手给他指了个方向。
神医鬼手便提着他的药箱,晃晃悠悠地往那个方向走。
他想找个女人。
要温柔点的,沉静点的,对人包容的那种女人。
他打小没见过爹娘,吃百家饭长大,看尽了冷眼。靠医术崭露头角后,他上手就给自己买了个家,招了一堆仆从,个个都对他毕恭毕敬,天王老子他也不放在眼里。他喜欢自己家。
可是今日,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他忽然觉得回家也没什么意思,人多也没见什么人气儿。还不如逛逛青楼,找个女人。
他拎着药箱晃到倚翠楼的门口,一眼就瞥见了个很得他心意的女人。
定睛一看,他才发现那女人有点眼熟。那是站在倚翠楼门口,气得胸脯不住起伏的秋菊。
“前年早已说过,两千两赎冬梅,两千两赎我。如今这里已然有四千两,妈妈为何言而无信?”自己攒下的一千五百两,加上项翎的两千两,春兰的二百两,又去钱庄借来了三百两,她这才凑够了赎身钱。本以为能顺顺当当赎身,谁成想竟会如此。
“菊儿,这怎么能是言而无信呢。”那倚翠楼的鸨母笑得不知多么和善,“四千两,那是前年的价格。如今已过去两年,这街上卖的东西都涨价了,前年的金额如何能作数呢?如今,怎么也要六千两才行。”
“区区两年,街上的东西哪里涨了什么价格?”
“那香阁供到楼里的胭脂水粉,不就提了三分吗?”
“水粉提价,是因为香阁掌柜和倚翠楼的东家闹了不愉快,把原本给倚翠楼的降价免了去。若非香阁供来的仍是最好的价格,这生意怕是都做不成了,与物价上涨有何关系?”
“菊儿这话说的就生分了。”鸨母摇摇头,显出她太不懂事的模样,“倚翠楼把你从十岁拉扯到现在,对你可谓是养育之恩。这可是你家呀。胭脂涨价,这楼里每日要烧去多少银钱?家里的难事,你怎能如此不做记挂呢?”
这话说的可就过分无耻了。倚翠楼为何会将女孩养大,他们心里是没数儿的吗?这与和待宰猪羊谈养育之恩有何区别?
秋菊一生过得正直,一时竟被这般无耻言论气得连话也说不出口。若是春兰在场,定能将鸨母驳得脸上无光,可惜春兰还在菊梅客栈照顾夏竹。
实际上,秋菊也满心记挂着断了肢体的夏竹。若不是倚翠楼给秋菊开的假期不过短短两个时辰,逾期又得算上巨额银钱,她也不会在此时就回来赎身,定会以照顾夏竹为先。
而鸨母显然也要拿这规矩说事了。
“菊儿,走之前,我可与你和梅儿说得清楚了。你们需得在两个时辰之内回来,逾期一刻,罚银百两。如今,你是回来了,可未见梅儿……”
冬梅还小,秋菊自然不会带着她奔波。
“若不是妈妈与我一直纠缠赎银,我早已赎身,哪里会误了时辰?”秋菊急了。
“一码归一码,规矩就是规矩。”鸨母摆出了一脸“通情达理但无可奈何”的模样,“如今,你与梅儿都尚未赎身,便确是误了回来的时辰。这罚银,又有二百两。”
她听上去甚至还很体贴,催促道:“快去把梅儿找回来呀。再误下去,那可就是天价了。”
“你!”秋菊被她气得发抖,却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