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一下子就明白了谁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说到底,璧润为何会如此胸有成竹地将林济世请来?
“是你……”赵昱看着璧润,“是你指示林太医污蔑于我……”
璧润这才回过了神似的,抬眼看了一眼赵昱,仍是无甚神情,一言未发。
而秦耿也终于收回了粘在林济世身上的视线,红着眼睛,紧握着拳,看了赵昱一眼,目光之中竟有恨意。
说到底,他对先帝耿耿忠心,对赵昱的忠诚尽数来源于先帝。可若赵昱便就是害死先帝的凶手……
赵昱甚至是先帝真心疼爱的亲子,却亲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这比寻常乱臣贼子更要可恨不知多少万倍!
“秦统领!”赵昱真的慌了。他快步疾走至秦耿面前,拼命辩解:“是璧润指使人污蔑于我!朕爱父亲正如父亲爱朕,朕怎可能做如此禽兽不如之事!”
朝堂政斗之中,“军权”永远都是太过有重量的一环。只要真正意义上手握军权,便是皇帝也会忌惮将军。是以古往今来,凡有将军受害,必会被先行污蔑以重罪,以让跟随其的军队师出无名,如是限制军权。
赵昱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他做出了这般绝好的证据释放璧润的军权,却竟被如此轻易地反将一军,甚至背上了惊天大罪。
如此重罪,便就是秦耿顷刻举兵谋逆,也绝称不上是“师出无名”。
赵昱紧紧地咬着牙:“如此大罪,定罪于一国之君,难道只需凭林太医一家之言吗!”
秦耿当然也是想过这个问题的。他比谁都不愿相信这个现实,但凡指证之人是什么旁的太医,他都绝不会信。可指证之人,却偏偏是林济世。
赵昱时年年幼,有所不知,但秦耿可是知道的。林济世此人,数十年位居于太医院之首,固执执拗之名可谓是声名远扬。林济世侍奉过三代帝王,见识过不少蝇营狗苟,却从未同流合污。他上无父母师父在世,下无子女徒弟照顾,孑然一身,视俗物如粪土,敢以命证新药,悍不畏死,拒绝过不知多少苟且。此人无法被收买,更无法被威胁,人尽皆知。
如果林济世会受命说谎污蔑他人,那么这世间可就真的没有可信之人了。
更何况,林济世是看着赵昱长大的。他自己也许不觉有所显露,可实际上,他对赵昱的爱护是如秦耿这般武将粗人都看得出的。他便就是要说谎,也该是为赵昱遮掩才对,怎可能污蔑他以如此重罪。
秦耿紧紧地握着拳头,终于彻底接受了事实。
他低头看着林济世,顿了片刻,终是俯下身去,捏住了林济世的喉咙:“林太医,对不住了。”
如此皇家秘辛,绝不可外泄。林济世并非朝中要员,绝不能掌握如此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