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姑娘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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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昱将手放在桌下,不着痕迹地抹去了手心的薄汗。
秦耿得了赐座,坐在一旁,第无数次地看着手中的信纸,眉头紧紧地拧着,已不知多久没有松开了。
抬眼见得尚且太过年轻的圣上似有不安,秦耿只觉心中怒气更胜,连忙俯身跪下,再次忠耿道:“请圣上放心。待那贼人前来,微臣必令其认罪,要其伏诛。”
秦耿手中的信纸单薄,寥寥数字,却字字心惊。
写的是皇帝年岁渐长,无法拿捏,需扶新的傀儡上位,取而代之。
一字一划,皆是令秦耿甚是熟悉的璧润的字迹。
信纸的下方一如既往地盖着璧润的指印,指印通红,迎光泛金,旁有同色的印章。每一个细节都与过往令书如出一辙,毫无异处,这无疑是出自璧润之手。
而璧润,已在被宣来的路上了。
秦耿受圣上体恤而起身,再次看着手中信纸,怎么都不敢相信,此人竟有这般胆子。
谁能想到,一个阉人,一介脔宠,能敢动戕害天子的心思!!
御书房外通报声响起,是璧润已被宣来了。
“进来吧。”赵昱开口。
不多时,御书房的门被随侍太监恭敬推开,璧润抬步踏入,躬身行礼:“陛下。”
他由先帝钦点辅佐当今圣上,见圣亦可不跪。
璧润一介阉人,脔宠出身,身份何等低微,却受命辅佐新帝,自是大大不妥。但先帝一代明君,驾崩三年而积威尤在。此事白纸黑字写在先帝的遗诏之中,自是无人能够置喙。
甚至秦耿带领的十万禁军直接听属于璧润,令行禁止,也皆因先帝遗诏。遗诏将禁军军权归于掌印太监,成了璧润权倾朝野的重要倚仗。毕竟,他可是手握了军权的。
有了这样的先例,几代之后,禁军定会自然而然地听命于宦官。但现在显然还没到那个时候。
先帝驾崩,留下一纸遗诏,毫无征兆又不明不白地将禁军改受令于宦官,禁军自然不服。好在,禁军统领秦耿受先帝知遇之恩,对先帝耿耿忠心,愿执行先帝的一切决断,当即自降军衔,将禁军军权交由璧润。但秦耿在禁军之中颇有威名,而皇帝又尚且年轻而根基尚浅,可以说,禁军的实际掌控权仍在秦耿。
“督公不必多礼。”赵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