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理遵从指示,温驯地将因惶恐而抿紧的唇瓣分开了。
他似懂非懂地纵容徐知竞将那把P226塞进自己的口腔,抵着上颌,压住舌根,带来干呕的冲动,让眼泪愈发地聚在眼中。
徐知竞仍旧盯着夏理笑,年轻英俊的面孔不加掩饰地展现出顽劣,傲慢都像是一种值得被赞扬的表征。
他似乎对那滴始终未能落下的眼泪感到好奇,在不算太长的等待过后,恶作剧似的扣下扳机,到底随着那声脆响,满意地看见了夏理脸上划过一道泪痕。
求生的本能使后者仓惶闭上眼睛,深秀的眉目紧皱着,在平展而细腻的皮肤上难得挤出了浅淡的痕迹。
夏理明知那是一把空枪,心脏却还是不可不免地狂跳起来,拉扯住呼吸,叫他缺氧似的迫不及待试图汲取更多空气。
徐知竞又将手中的P226往里抵进了许多。
他迫使夏理不得已挨回方几边上,贴着没有温度的石板,在夏至日体会到一阵严冬般的刺骨。
夏理无声无息地掉眼泪,拿自己的十八岁生日,做用以取悦徐知竞的事。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兜兜转转还是一个字都想不出来,只能麻木地轻哼,发出甜腻却毫无意义的低吟。
夏理像在说梦话。
他含糊地呓语,织成勾人的音色,绕到正野兽般作恶的徐知竞的耳朵里。
夏夜就此变得漫长,似要永无止境地困在黑暗中,用夏理的痛苦去换徐知竞的快乐,换对方在听见那些呢哝之后仿佛宠爱的情话。
“好乖啊,夏理。”徐知竞说,“喜欢你。”
徐知竞折腾过午夜,终于放夏理余出些喘息的空间。
后者脸上褪去潮红,残存掩饰不了的苍白,近乎病态地被灯晕笼罩着,好像一道幽魂,呼吸都仿佛幻觉。
徐知竞看他攥着枕头又趴了一会儿,继而倏地起身,还没来得及跑到卫生间就开始干呕。
夏理莫名觉得喉咙里还残余着枪油的味道,散发出一种工业的气息,像硝烟,散不去地卡在舌根上。
他反胃到掉眼泪,一阵阵地恶心,口中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徐知竞就在这时再度靠近了,端得一副体贴耐心的姿态,一边将掌心抚上夏理的蝴蝶骨,一边温声道:“又不会怀孕,吐给谁看。”
夏理有千万句控诉,临到嘴边却噤了声,只恹恹瞪了徐知竞一眼,换回对方一闪而过的惊讶。
他有气无力地挥开徐知竞的手,好不容易站直了,没有丝毫征兆地扇了对方一巴掌。
那实际上也没能带去多少痛感,偏偏声音却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极为刺耳。
“我会告诉叔叔阿姨的。”
徐知竞被夏理半天才憋出来的威胁逗笑了,半是惩戒地扯住对方的头发,将夏理摁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他用一只手卡着对方细白的脖颈,另一只手则顺着发丝下移,流过肩背,温热地环上腰际。
徐知竞贴着夏理的耳廓发问:“你猜我爸妈是会大老远飞来教训我,还是干脆叫你滚蛋?”
说罢,他貌似眷恋地去亲吻夏理再度沾上泪水的脸颊,慢吞吞带着那些水渍挪到对方的嘴唇上,轻咬一口,看夏理无知无望地与他交视。
“宝贝,我是不是没说过你天真爱做梦?”徐知竞接着道。
“住在北山街的小少爷当然可以平等地拒绝我,但夏理不行。”
他说着缱绻地用被夏理扇过的那侧脸去触碰对方,好近好温暖地传递温度,全然与口中的语句相悖,在同一副躯壳中割裂出两种人格。
“夏理是被父母亲手奉上,用以换取财富与地位的工具。”
“是我的十六岁生日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