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酬劳要回来,无论如何,他都在酒店辛辛苦苦工作了一个多月,工资是他应得的。

晚间的风有些大,夹着如注暴雨,吹得单薄的衣摆簌簌直抖。时寻秋只好用手攥紧,低下头匆匆赶路。

之前穿出家门的名牌衣服鞋子早被时寻秋挂在二手平台上给卖了,现在身上穿的都是在路边买的便宜货,皱皱巴巴,松不成形,可即便是低廉到毫无质感的服饰,也依旧遮挡不住青年身上那股与生俱来般清朗隽逸的气质,时寻秋撑伞穿梭在雨雾中,微长的发梢沾了些水珠儿,滑过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单薄的身影在昏暗的街灯下,竟显出了几分脆弱的美感。

犹如雨夜的蓝莲,清贵而不可得。

和从前那个一身华贵裙装,脸庞精致的时家小少爷别无二致。

车窗被摇了下来,里头的人定定看向时寻秋。

可谁也不知,本就在生病又滴水未尽的时寻秋,此时已经脚底发软,整个人也在止不住的打颤,就在时寻秋双目发黑,快要晕倒在金云酒店对面的街口时,观望许久的程虚终于下车,冲上前去,抱住了时寻秋。

“阿秋?真的是你?”

时寻秋的身体重重一晃,他恢复清醒,本能地推开男人的怀抱,手中的伞也在这时应声掉地。

冰冷的雨水顺着发红的眼眶,流过脸颊,再至下颌。

时寻秋懵懵抬眼,目光却没有停留在程虚身上,而是越过程虚,看到了正站在街口对面,脸色沉冷的“前任”。

商泽。

程虚大概是察觉到了什么,顺着时寻秋的视线回头看了一眼,随后了然地一笑,“时寻秋,你不会还在对商泽念念不舍吧?”

程虚故意再次抓住时寻秋的手臂,将人更拉近了些,“我可是听说了,是谁害你被赶出了时家。”

“松开我!”

时寻秋轻咬住下唇,试图挣开程虚的触碰。

奈何程虚力气太大,时寻秋又有病在身,根本动弹不得,就索性别开脸,冷冷问道,“你不是在国外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程虚算是时寻秋为数不多的朋友兼发小。

程家虽不及时家显赫,但在南城也能算作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只不过程虚在程家的地位并不高,因为他是程父养在外面的私生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根本就无权继承程家家产。

所以,程虚从小就是南城富少圈中的边缘人物,就连程家的大哥二哥都不愿意承认他,一直颇受排挤打压。

直到,程虚认识了深得宠爱的时家独子时寻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