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晚上了,所以花园里没什么人,园中草丛茂盛,静谧幽雅,中央的那方喷泉池也停了,只有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时寻秋找了个长凳坐下,仍然在哭。
不止是因为刚才宴会上的事,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如何再面对时家。
他在时家生活了二十年,说对时父时母没有感情是假的,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再怎么听话,时父时母都还是不肯好好待他。
就因为…就因为时言吗?
时寻秋越想越难过,委屈极了,直到商泽的手搭上他的后背,他才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重重地抖了下身子,下意识地回过头。
商泽就这样看到了满脸泪痕的时寻秋。
停了一会儿,才错愕地问他,“怎么了?”
商泽的这句关心,就像在时寻秋心底泻开了一个小小的口子,时寻秋没有回答,只是泪眼朦胧地抬头,静静望向商泽。
少年的身影沐在银白色的月光中,仿若渡了一层柔光,连那向来冷峻的五官都在此刻变得温柔可亲,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但他没办法靠近。
因为商泽是时言的男朋友。
“怎么还在哭?”
商泽蹲下身,平视向坐在椅上的时寻秋,放缓了声线。
见时寻秋的眼泪根本止不住,还越落越凶,又手忙脚乱地在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他,“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你。”
时寻秋歪着脑袋,看到商泽那只伸过来的手,心在这一刻彻底软成一片。
他不想管时言了。
时言从没在意过他的感受,他又何必要在意时言的感受,更何况,像时言那样只爱玩弄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和商泽在一起。
时寻秋接过纸巾,憋了好久,才轻声说道,“你不要再跟时言交往了。他,他不止你一个男朋友。”
现实
时寻秋没有骗商泽。
上周,时言刚带着他的新男友堂而皇之地回家了,时言的新男友应该是他同一所大学的学弟,气质看着温软干净,满脸的学生气,但却在看到时家的豪宅时,激动地变了脸色,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客厅天花板上偌大的水晶吊灯和墙壁上张贴着的国外画作看,对于时言则更是俯首帖耳。
时言对此也很受用,正好那天下午时父时母都去公司了,家里除几个佣人外,没有别人,便堂而皇之地搂着这个新男友在会客厅接吻。
时寻秋下楼时,刚好目睹了这个画面,深深皱起眉头。
“小秋哥哥?你在家啊?”
时言像是故意向时寻秋炫耀似的,指着新男友,问时寻秋道,“新交的,怎么样?”
时寻秋表情更冷,漠然越过黏黏糊糊的两人,穿过会客厅,向庭院走去,哪知时言突然撇掉那个刚刚还如胶似漆的小男友,追上时寻秋,竟带了几分笑意地问他,“小秋哥哥是不是生气了?还是…”
时言压低了声音,“吃醋了?”
时寻秋实在受不了时言的无理取闹,只好停步,一字一顿地怼时言道,“我对你的这些烂事不感兴趣,我只是为你的其他对象感到惋惜。”
“你这样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爱。”
“他这样…他这样随意玩弄别人感情的人,根本就不配得到真爱。”
时寻秋攥着手指,将想说的话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他不敢去看商泽现在的表情,是愤怒,失望,亦或者是根本不信…他也知道自己的行为算不得正大光明,可是今晚他对时言的怨恨莫名升腾到了某个极点,他也不想让商泽再无辜地卷入时言的那些莺莺燕燕之中。
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