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鸣歌偷摸看他,柔声细语道明了来意,“表妹今日来,是向表哥赔罪的,前几日因着吃了酒糟发了浑唐突了表哥,还望表哥莫与我计较宽恕我这一回。”
话音刚落,就听得他冷哼一声,“哦,是吗?”
这人怎生的变脸比翻书还快?燕鸣歌将手里的信和匣子递过去,不敢去看他的神色,落荒而逃。
陆昀当她害羞故而话说的语焉不详,实为借着赔罪的名义来瞧他一面,等他当真打开了那封信,瞧得她字字句句的真心实意,赔罪之意实乃肺腑之言时,他面色一沉,气笑了。
这是要借着她吃醉了酒,头脑发昏推拒过去了?
亏他这些天日思夜想着都是她,怕她伤心难过想不开,又怕自己拒绝的意思太过生冷,惹人垂泪。
谁知她今日就送来这样一份信,将那日的唐突与他的亲昵,全都推到醉酒上去。
可是摸也摸了,亲也亲了,就差没真刀真枪的上场操练了,她居然想不认了?
陆昀咬牙切齿的揉乱信笺,打开那只匣子,瞧见是一只香囊,他轻轻嗅了嗅,倒是与他平日用的安神香很像,可又闻得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香。
鬼使神差的,他将这只香囊挂在了帷帐里,又将那份信收好,放进了暗格里藏着。
倏尔陆昀视线一转,瞧得墙角褥子上有样细小物件泛着光。
他拿灯一照,摸出来仔细瞧了瞧,是一只耳坠。
倒像是上回她钻到自己被衾中藏起来那回,不经意间丢下的。
像又不像,他记得那天她的耳坠是红的,这只却是白色的东珠。
陆昀神色一凝,他将东西放在春凳上,掀开被褥,仔仔细细贴着墙根儿寻了个底朝天,当真找到了那只红宝石的耳坠。
他敢确信无疑的是,这只红宝石的耳坠是她那日遗落的,可这只白色东珠的又是何时落下的,他却是不得而知了。
只是有一点,他可以确信无疑的是,她夜里偷偷来过。
至于她如何来的,又是怎么瞒过所有人的,陆昀暂且不知。
陆昀动作快,很快就将婢女们守夜的时辰查的一清二楚,就连其中异常也都摸清了。
就在他去济安坊找黄大夫开药的那一日,晚间就有燕鸣歌的婢女流丹来过。
这样可疑的时辰,让陆昀心生警觉,他倏地会想起那日,他狠狠欺负过的人。
莫非,那不是梦?反而是撞上夜来偷摸着来寻他的燕鸣歌。
他将人当梦里的神女一般发狠的欺负了。
只是梦境与现实交错,到底有没有行到最后一步,他却是不得而知了。
可若是梦里的神女并非是虚构,而是与他交颈而眠的燕鸣歌,霎时间,陆昀觉得天崩地裂。
他不敢再想,更不敢去寻燕鸣歌问个清楚明白。
如果梦里的事情全都是真的,那岂不是他唐突再三,诱她沉迷?
却又在青天白日里拒绝她的亲近,反倒是给人当头一棒,让本就羞愧难以言说的燕鸣歌碎了芳心。
陆昀只觉得自个罪孽深重,分明口口声声拒绝她的人是他,可夜里又将人搂在身下亲近的也是他。
这样的不负责,这样的前后不一,难怪她今日送来这份信。
定然是已经伤透了心,以为他与那些轻狂放浪的儿郎一样,这才想着寻着个借口与他了断。
心中有了思量后,入睡前陆昀寻了个借口,吩咐砚台等人,把守着院中各处门。
只是睡他是不敢睡的,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他硬生生撑到夜半,最后到底是睡了过去。
翌日醒来,摸的身下一片濡湿,他都已经习以为常,待浆洗完被褥后,砚台打着哈欠与他说:“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