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踌躇之际, 便听得他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却又在离她有几步远的距离站定, 道了句,“我还有事,你……你不必等,歇息就是。”
言讫,他头也不回生怕后头有人追似的,腾着脚步往外走,须臾间那半点声响都叫婢女们的笑声隐没。
服侍岳湘莲的婢女藕花今日也吃了几盅娘子和新姑爷的喜酒,正与外头的婢女说说笑笑,抬眼便瞧见新姑爷走了出来。
嬉闹声戛然而止,众人还来不及上前向他行礼,便见他踱步而去,徒留一阙清冷孑然的背影。
忽逢这般变故,藕花面上敛了笑,急急忙忙推门入内,便瞧见内流满面的自家娘子。
岳湘莲手中却扇还不曾放下,听到动静她抬眼去瞧,见来人不是她等的那人,只得沉默苦笑。
这说来也巧,方才也没听见什么动静来,好端端的新姑爷怎生的丢下新妇子独自一人出门去?
藕花将那新姑爷埋怨一通,面上却只做担忧神色,劝问道:“娘子可要先行梳洗?这宝冠凤钗戴了一天怪沉的。”
原先在廊庑下围簇一团的婢女们一个个大气不敢出,却也没有藕花那样在娘子面前得脸,故而只好面面相觑,不敢上前劝。
见娘子面色不虞,藕花起身关上了门,这才听得娘子暗叹了句,“ 终究是我太过心急了。”
却说这厢儿陆昭将如花似玉的新妇子留在喜房中,自个则是轻车熟路的去寻兄长。
先前因他足够谨慎,托人弄了副岳府的地图来,故而也知道兄长与公主毗邻而居。
白日里他以为自己万无一失,正准备瞧上一眼那扮作他的贼人是何人时,却被一阵浓烈香风迷晕。
等再清醒时,他正要偷听,以备挣脱时,便听人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陆昭,别装了。”
倏然听见兄长的声音让他又惊又喜,陆昭冷不丁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细问,便见兄长丢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后踅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