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指挥使大多出自寒门穷苦人家,毕竟像那些在圣上跟前得脸的差事轮不上他们。
这样的两位使者一贯都是互相看不顺眼的,前者位高权重却不作为,后者受制于人,倘若当真遇着了什么事也无权处置。
将燕鸣歌的安危交给这样的两个人,陆昀放心不下的。
在谢远替他诊治过后,他日渐好转,索性就向圣上讨了道亲自送嫁的旨意。
起先永文帝不允,只问他这一走,吏部的差事当如何?
陆昀早就有做准备,举荐了大理寺寺正廖凡,称他乃骨鲠之臣,裁汰冗员,澄清吏治,需得用他。
这廖凡寒门出身,在大理寺寺正的位置上已然坐了五六年,却奈何不善交际,朝中无人可用,便一直埋没至今。
若非陆家三爷与他之间的那点龃龉,陆昀还不会知晓大理寺藏着这样一个能人。
大理寺平日里广招书吏探子,却总有浑水摸鱼之辈,想法设法的进了大理寺守着这个铁饭碗却不做事,或是事情办的马马虎虎不尽人意,惹得上峰们怨声载道却不能轻易将这些人解聘。
这些人钻着律法的漏洞应职,拿了公家的好处却囫囵度日,叫需要书吏探子们的大人们又不得不再招。
时日一久,大理寺多出来好些人,事情却已经办的不够好,还是廖凡出马,将这些人收拾了个干干净净。
这顶替他的人选找到了,永文帝仍在迟疑,在他思虑间,陈大伴委婉的劝了几句,“圣上何不允了世子一片赤诚之心?”
听他说赤诚之心,永文帝问陈大伴作何解?
就见陈大伴笑着拱手作揖,慌忙推脱道:“咱家这都是胡乱说的,恐污尊耳。”
几十年相伴的老伙计了,永文帝还能不清楚他的把戏,只见他挥了挥手,“但说无妨,朕不治你的罪。”
如此,陈大伴才笑眯眯道:“圣上其实心里是已经允了的,毕竟陆家人日子过得苦,如今唯一的一位表姑娘远嫁,世子作为表哥可不就是一片赤诚之心,既替老夫人全了孝道,也叫外人瞧来是圣上恩典。”
永文帝对陆家人总归是有亏欠的,即便是到了不惑之年,午夜梦回间,他总能想起儿时与陆庭一起谈诗论道,长街打马。
就连老侯爷和蔼可亲的笑容他也记得一清二楚,甚至可以说老侯爷对于陆庭那个亲生儿子,都没有对他好。
可那时候他并非储君,还是这宫中最不叫人看好的落拓皇子。
以谢相为首的老臣对淮王更为看好,不仅是更为亲近淮王,便是在先帝爷面前也对淮王赞叹不已。
所以当时还只是恒王的永文帝暗暗记下了这一桩事,在他如愿以偿凭借嫡长子的身份即位后,第一个就拿谢氏开刀,任由其余世家向他发难。
永文帝是不得先帝爷看重的嫡长子,倒是与家中姊妹众多的陆庭有几分惺惺相惜起来。
不同的是老侯爷是个好父亲,即便是在陆庭面前最是严厉,可也会尽到父亲的责任,会经常询问先生他的课业进展如何,也会询问内眷可有少了他的吃穿。
至于他的母后,一贯就是怯懦性子的,作为皇后却不能很好的约束后妃,任由淮王的母亲爬到她头上作威作福。
看惯了自己母亲的可怜,永文帝在自己能够左右亲事时,选了手段高明的魏氏,即便在此之前,他原本的妻房是太后属意的娘家侄女,故而在她难产死后,永文帝停妻另娶了魏氏。
都说一个人在幼年时缺少什么,长大后就最是向往。
回首自己作为不受宠的深宫皇子长大的那半生,永文帝在登基后毅然决然的挑选出天性烂漫,活泼开朗的淑妃作为自己的宠妃。
可尽管如此,永文帝依旧不会忘记,当年老侯爷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