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歪歪斜斜地来到沈沦身边，喉结滚动了几番，轻声道:“师尊？”

沈沦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沈昼现在依旧是西炷的样貌，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但沈沦现在知道，无论相貌如何，里面的始终是这个对他太执着的弟子。

他已经不想再问为什么了。

“都想起来了？”

沈昼点点头。

“想起来了，从开始到现在，都想起来了。”

沈沦沉默了一会儿，说，“你那些年究竟记不记得？”

“不记得，”沈昼如实回答，“每一世里都不记得，但是我总觉得在等着什么人，想找到什么人。有一世我什么都不知道，可师尊你出现了，我就知道我想找的人是你。”

这些直白的言语一字一字地烫进沈沦的心底，他表面保持着平静，可心口酸楚得要命。

沈昼死后，他想了很久很久，有些想通了却又不尽然。他仍是不能想象自己和沈昼成为道侣，只是不再那样排斥了。

而且，如果能让魔界不再为祸人间也很好。

“师尊怎样想的呢？还是……厌恶我么？”

说出厌恶这个词，沈昼嗓音苦涩，惨笑了一下。

“若我依旧厌恶着呢？”

沈昼一呆，暗想师尊对他好残忍啊，不管什么时候都对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如果师尊还是厌恶他，他便用珍珠宝石布满路途，用魔界所有的身家来迎娶师尊，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然后与师尊对着天地拜堂成亲。

沈昼垂着目光一时不语。

沈沦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声音软下来:“其实，我没那么……那么的厌恶你。”

沈昼本来沉浸在消极的情绪中，听到这句话，不敢置信地抬眼望着他的师尊，压抑着心底的狂喜问:“真的？”

“……真的。”

刹那间，他被巨大的幸福吞没。

第35章 和平万岁

沈昼用了极大的意志力才控制着自己没有扑上去，心底已经乐开了。

师尊说没那么厌恶他，那不就是说师尊接受他了吗？！

面对着徒弟赤裸火热又充满欣喜的目光，沈沦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好笑，又浇了瓢冷水:“我不是说现在接受你。”

沈昼垮起个批脸。

沈沦缓缓在庭院中踱步，慢慢地说:“你始终是魔族。”

沈昼更郁闷了:“师尊，一口气说完好不好啊，不管怎样给我个痛快吧。”

沈沦背着他抿唇笑了下，心绪些许放松，说:“你虽是魔族，但倘若从今往后魔界不再与修真界为敌，不再为祸人间，那……就可不计较了。”

师尊的意思是……把自己做条件换魔界不再作乱？沈昼有点不乐意，他本来就不想干什么为祸苍生的事，何必要师尊做这种事呢？

他闷闷地问:“我答应，师尊就会跟我在一起吗？”

沈沦犹豫了一下，这一下的时间在沈昼眼里跟一千年似的长。最终，沈沦点了头。

一直以来压着他的巨石现在粉碎了，沈昼如释重负，心底轻快无比虽还是有一点别扭。他几步上前凑到沈沦面前，挨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沈昼弯起嘴角，黑亮的眼睛注视着沈沦。

沈沦还是第一次这样好好地看他，虽是长相不同，但现在的沈昼依旧俊美，眉眼中带势在必得的侵略性，目光直白地定在他身上，他忽然有点慌。

“那如果师尊不和我在一起了，我就去为祸三界！”

“你！”

沈沦不慌了，沈沦生气了。

沈昼连忙抱住师尊软声撒娇:“我开玩笑的啦，我只想好好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