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都说，人要死了的话，是有预兆的。

我嚷嚷着，要结婚，要穿婚纱。

季野让我先吃饭。

可我怕我吃了，就来不及了。

他拗不过我，还是带我去了一家婚纱店。

婚纱店的灯很亮，像拳场一样亮。

可却没那么刺眼，反而让人觉得温暖包裹住了全身，很舒服。

我选了一件绸缎式的婚纱，它很普通，上面一点钻都没有。

「怎么不选个更好看的。」导购问我。

她说，那身全是钻的，更衬我。

第9章

我摇摇头，什么也没说，就进了试衣间。

我觉得，我不配。

我怕，我把那些更漂亮的，弄脏。

拉开试衣间的门帘走出，季野的眼睛亮了下。

他早就穿好一身米白色的西装，在外边等着我。

我走到他身边，问他，「季野，我们拍几张照片吧。」

「我看，现在的人都流行对镜拍，我们也拍几张吧。」

他点点头，脸上被幸福填满。

拍照的过程中，我整个人像脱了力，站都站不稳。

我知道，我要死了。

「季野，我想死的时候穿着。」

「你可以为我买下来吗？」

季野看照片的动作停住，我习惯性的把手指放在他嘴上，堵住他的伤心。

「季野，点头。」

他眼眶很红。

点了下头。

我笑了。

走之前，我换上季野给我买的衣服。

看着那件全是钻的婚纱，对季野说，「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个普通人。」

「下辈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不用了，季野。」

我推开他，把他推得远远的，「下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太累了。」

李梧桐是在试婚纱的那天晚上走的。

她的身体，在季野怀里渐渐冷了下来。

睡前，她忽然让季野跟她道歉，跟她说，「对不起。」

可季野没说。

他总觉得，说了的话，李梧桐就要走了。

他不能让她走，他要留住她。

他只能用力将李梧桐抱紧。

李梧桐叹了口气，没再有反应。

季野半夜想起来看李梧桐的反应，却发现怀里的人已经冷了。

他想打开灯，又不敢。

他怕这一切不是梦。

家庭医生来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屋子，吓了一跳。

季野让他别吵醒李梧桐。

可李梧桐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