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凭什么一直站在原地等着他?
“我没有订婚就非你不可了?”钟意抬头直视他,一字一句地,“牧鸿舟,我不愿意给你机会。”
钟意本该是养尊处优的水仙,享受最充足的阳光和水源,因为爱上一个人,她心甘情愿变成一棵仙人掌,在屋檐下翘首以待,只要牧鸿舟的一点点回应就能勃发生机。可是牧鸿舟连这一点点灌溉都吝啬至极。
仙人掌的死亡不是一蹴而就,而是从根部开始,一点一点枯萎的。
其实人是很善变的。
刚来英国的第一年,钟意抽烟抽得很厉害,透过轻薄的烟圈勾勒牧鸿舟的脸,想象着他跪下来求自己的场景;第二年钟意在医生的要求下戒烟,她在凌晨两点的阳台上仰望星空,许愿牧鸿舟快一点找到她吧,她要熬不住了;等到三年都过去,她渐渐认清缘分不是心想事成也没有那么包治百病,三年不也熬过来了么。
犹豫反复那么久的放弃,真正做出决定只需要一秒钟。与其说她不愿意给牧鸿舟一个追她的机会,不如说是她决意与过去的一切断舍离。
钟意不后悔过去那一场痛彻心扉的恋爱,但是她不能痛第二次了。
牧鸿舟从来没有这样无措过,听见钟意明确的拒绝,他浑身发冷,连牙关都在颤抖,尊严扫地还忍不住地贴上去试图挽留:“可是刚才你也有感觉的不是吗?”
“我是木头吗,被狗啃了我能没点反应?”钟意冷冷一笑,“你以前还一边嫌弃我一边睡我睡得那么欢呢。”
“我!......我喜欢的,”牧鸿舟脸色羞红,苍白地为自己辩驳,“我喜欢你的。”
“男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么,只要是长得好看的女孩子,血气方刚的大学生有几个招架得住的?”
“我没有!”牧鸿舟背脊僵冷,陷入被曲解的痛苦,他定定地看着钟意:“我只要你一个。”
“你要不起。”钟意翻了个白眼,笑容凉薄,“牧总在这里信誓旦旦,不怕回国了你的女朋友们吃醋么?”
“什么女朋......”牧鸿舟愣了一下,随即着急地解释,“那都是媒体乱写的,我的女朋友一直只有你一个。”
到了他这个位置的人,各种各样的新闻根本拦不住也澄清不过来,牧鸿舟每当接受采访时一律回答目前没有伴侣,对花边新闻全部不回应。他不是明星,没有义务配合炒作。
牧鸿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小意,你在吃醋吗?”
“我吃你个头,真不要脸,分手八百年了你好意思吗?”
牧鸿舟想起钟意在机场给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神色黯然,却固执道:“可是我没有同意分手。”
“我分手不需要你的同意。”
牧鸿舟又用那种很悲伤的眼神看着她,看得钟意又烦又心痛,她背过身:“你走吧,分手了就别来招惹我了。”
牧鸿舟站着没动,炙热的目光始终粘在钟意的身上。
钟意受不了地上前,抓着他的衣服把他往外拖,骂他臭不要脸,赖在别人家里不肯走算什么男人。
牧鸿舟一辈子也就对钟意这么不要脸了,他等这一天等了三年,哪怕钟意扛着菜刀来砍他他也不眨一下眉头。
钟意拖了半天没拖动,她较起劲来,用了蛮力,额头都起了一层细汗,牧鸿舟还是跟焊在了那里似的,她没有办法,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钟意忽然觉得特别悲哀,她没有力气了,松了手,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眶泛起红,像个走进了迷宫出不来的孩子。
“你哭了?”牧鸿舟慌了,“你别哭......嘶!”
他一开口,钟意的泪腺也开了闸,真的开始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不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