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精明算计的老太太,早先老二瘫着的时候,巴巴地哄着诱着鸾枝,就怕她忽然跑了,怕自个孙子再娶不到合意的女人;如今翅膀硬了,家权夺了,一翻身倒准备把人踢开了……只怕又是贪上那邓小姐四成的股权吧,呵呵。
心里头好笑,巴不得他们闹将起来,便假意关切地试探道:“那邓老板倒委实是个女子中的精品,听说整个县城的夫人太太都与她交际得甚好。昨儿个外院办事的买办还同我说呢,多少庄子的老板想要挖走她。这一挖走,可不是得分去咱们布庄的半边天嚒?砚青也真是,当初就不该跟一个女人做生意,平白给自己添不踏实。”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老太太就来气了,胸中一腔愠火迸出来:“当初?当初咱沈家被某些人掏空了多少银子?…借了恁多的外债,谁不晓得我们沈家快要耗干了,谁敢和我们沈家合作?若不是正好遇到这么个有技术、有工人、还不收钱的,布庄去哪里筹积翻身的本钱?……那邓小姐,我瞅着她对咱们砚青也不是一点意思也没有。等明天老三把荣若接回来,后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试探下意思。左右不能白白把生意分出去……那白眼狼,我们沈家也不能养第二回!”
祈裕就是李氏的伤。
一袭话听得李氏脸色顿然一黑,紧着帕子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母亲也不要回回都提起来噎人……早先砚青还瘫痪在床的时候,也确实是祈裕帮衬了家里好多年,不然如今生意怕是也早就塌了。”
“那我们家也没白养他。”老太太横了一眼。
李氏便站起来告辞。心里头默默寻思着,以鸾枝那个女人的性子,只怕也不是那么好哄呢,老太太被眼前的钱财迷花了眼,却忘了她背后可是顶着老太后的赏赐。
却不提醒,只幸灾乐祸地等着看好戏。
老太太又着人第三回去请鸾枝。
婆子应着“诶诶”,踩着满院子的水潭子颠颠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