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清嘉耸耸肩,默认了这句话。

她近期不想谈恋爱了。

主要不想招惹出第二个陈敬,让她不怎么高的道德面临第二次折磨。

想到陈敬,外面便闪过熟悉的人影。

倪清嘉的座位正对着门口,陈敬骑着车,从四四方方的门框中出现又消失,如同电影画面。

夜色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晚风吹起他的校服衣摆,露出一截窄劲的腰,那一块肤色在周围的黑暗衬托下格外惹眼。

他掠过的速度太快,看不清神情,但倪清嘉分明从那背影中读出难掩的落寞。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只是心境与从前全然不同。

倪清嘉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嚼着菜。

她相信,时间能疗愈他,陈敬那么聪明的人,不会钻牛角尖。

这么想完,倪清嘉心里舒服多了。

倪清嘉以为她和陈敬不会有正面交集了。

但她漏算一件事,那就是该死的选修课。

次日,本学期的最后一节选修课,倪清嘉站在教室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直到上课铃快响,才硬着头皮进门。

上了一学期的课,大家早就有自己固定的座位,倪清嘉连找人换座都没可能。

她走到教室唯一的空位前,平静地清了清嗓:“陈敬同学,借过一下。”

陈敬一滞,起身给她让开位置。

倪清嘉进去在他旁边坐下,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当初选这个课,根本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暧昧对象成了被她伤过心的前男友,倪清嘉好尴尬。

陈敬坐得笔直。

他们之间只隔了不到三十公分,可这短短的距离是他渴求而跨越不过的鸿沟。

陈敬觉得她好远。

余光瞟向倪清嘉,她看着窗外,压根没往他这看。陈敬顿然全身僵硬,笔尖顿了顿,忘记下一笔要写什么。

他盯着纸面,很难不去回想她刚刚说的话。

那是分手后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礼貌且客气。

他摸过她的全身,进过她里面,她曾甜甜地对他说,阿敬哥哥,射给我吧。

可是现在,她说陈敬同学,借过一下。

明明坐在他的旁边,心却离了万里。

陈敬又难受了。

停顿的笔在纸上晕出一滩黑色墨迹。

渗到他的血液与心脏。

他困在不见天日的深渊徘徊不前。

她的声音救了他。

“呃,有笔吗?”

上一分钟,老师发了数独选修课的最终测验。倪清嘉怎么也没想到这个课最后还要象征性地考试,她什么都没带,只能问陈敬借。

然而陈敬没理她,倪清嘉摸了摸鼻子,没再问。

趴在桌面,和试卷上的几个九宫格面面相觑。

算了,反正她也不会写。

眨了眨眼,视线里出现一只好看的手,修长利落,骨节分明,握着一根黑色水笔,轻轻放在她的跟前。

倪清嘉扭头,陈敬已经收回手,眼睛落在刚发的测验上,飞快地计算答案。

倪清嘉低声说:“谢谢。”

有了笔,她也没法写。

脑子闲着,手闲不住。

打开笔帽,盖在笔杆的末尾,两指夹着转来转去。

她不会像陈敬那样转笔,只会机械地来回打转。

偶尔灵感来一下,填上几个零碎的数字。本文更.新叩号:㈡㈢.0/⒉0㈥㈨㈣㈢/0

绞尽脑汁填了第一题的一半,陈敬已经在写自己带的试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