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她,却不看她。

倪清嘉缓缓叫他的名字:“陈敬。”

陈敬下意识转头,看见她弯弯的笑眼,似一道彩虹。

只一瞬,他重新低头看题。

“刚刚我走神了,可以再讲一遍吗。”倪清嘉说的是实话。

倪清嘉等着陈敬问她“为什么走神”,她好调戏他一番。但陈敬仅是点点头,真的又讲了一遍。

讲得有点口干,他咽了咽唾沫,喉结上的那点小痣跟着来回滚动。

倪清嘉的眼珠随着那颗痣起伏,不自觉舔舔嘴唇,一心二用。

她缓缓道:“谢谢陈敬,打扰你晚上学习了,不好意思啊。”

“……没。”

倪清嘉把椅子搬回原位,回头看着他粉粉的耳朵,莞尔:“陈敬,那我回家了,明天见。”

她家和陈敬是一个方向,倪清嘉曾经在家附近遇到过陈敬。她想知道陈敬会不会主动提出和她一起回家,毕竟现在也挺晚了。

“嗯。”陈敬轻声应道,完全没想这么多。

倪清嘉:“……”

很好。

不急,她有的是法子。

倪清嘉背起书包。

直至她的身影离开教室,陈敬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想写几题再回家,又安不下心。

那若有若无的香味仿佛还在身边,他有些泄气地捏了捏眉心,收拾东西。

路过前桌的座位,瞥见椅子上的一根长发。

陈敬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小心翼翼拿起,做贼似的揣进口袋。

握住空气

倪清嘉的家到学校步行大约十分钟。

她晃晃悠悠,走得很慢。陈敬骑自行车几分钟就看见她了。

陈敬没叫她,远远跟在后面。

看倪清嘉终于拐进她家的小巷,陈敬才回家。

摸黑进房间。

陈敬坐在椅子静了会,把手伸进口袋,什么都没有。

那根头发在骑车时飞走了。

他收拢掌心,只能握住空气,摇了摇头。

*

翌日,早操过后的晨会上,学校领导又开始长篇大论式地说教,从部分学生的仪表着装问题讲到学校公共财产安全问题。

倪清嘉站得腿都酸了,懒懒打了个哈欠。

“最后,还有一件事需要大家引起重视。”

终于要结束了,倪清嘉想。

“就在上个周六,我们学校高三的一个女同学,在回家路上遇到了几个小混混向她要钱。我们校方知道后积极联系了警方,他们后来找到了那几个小混混,实行了批评教育。”

“因为数额不大,听说他们认错的态度良好,人已经放出来了。但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真这么想的。请大家在回家的时候注意安全,如果遇到社会上的小混混,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自己的安全第一,事后一定要告诉家长和老师……”

“最好是结伴一起走,不管是女同学还是男同学们都要保护好自己……好,今天的晨会就到这里,解散。”

众学生也不知道听进去没,一窝蜂散了。

“小学生吗,还抢别人零花钱,有本事抢银行啊。”薛淼淼撇嘴。

倪清嘉搭腔:“别,小学生不背这个锅。”

她眯着眼望向教学楼上的天空,层云散成轻薄的雾,橘黄的晨辉朦朦胧胧地透过薄云洒下,像来自银河的光雨。

倪清嘉微笑。

连老天都在帮她。

倪清嘉没往教室方向,走了另一边路。

薛淼淼问:“你去哪?”

倪清嘉神神秘秘地说:“守护我即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