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两步,顿住脚步,低头发现之前过膝的睡裙,竟缩短一截,沈云鹿捏着裙摆,向下扯了扯,看着没过腿根,这才放心抬脚继续向前走去。
走至门口时,隐约听见楼下传来几人说话声,声音很小,她听不太清,于是缓缓拉门而出,扶着栏杆静静注视着端坐在沙发的几人。
先是林辞琛清冷的嗓音响起,“爸妈,我想带鹿鹿去国外看病。”
沈母抬起头,叹了口气,“国外这方面医疗技术确实比国内强,知秋,你的意思呢?”
她将视线转到沙发另一角的男人身上。
男人翘着二郎腿,倚着椅背,指尖的香烟已燃半截,燃着的红点,冒着袅袅的烟气,散开在凝滞的空气中,片刻后,他长指用力将烟湮灭,而后冷冷抬眸,薄唇微动,低沉的嗓音逐渐流出,透着将人拒之千里的寒意,
“既然我家鹿鹿在离婚协议书签了字,林总若还觉得我是长辈,就唤伯父吧。
我女儿的病,沈家自会想办法,让林总带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二楼的沈云鹿抬了抬眉梢,淡淡地扯动唇角。
她父亲沈知秋,向来不过问她的事情,但却是最照顾她感受的人。
他会在众人都催促她跟林辞琛领证的前一夜,耐心地询问她的意愿。
那日,他开着车带她来到婚纱店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恩爱情侣,而后说道:“结婚是你自己的事,要是不喜欢,现在说还来得及。”
沈云鹿不想让奶奶留遗憾,硬着头皮回答:“我也挺想穿婚纱的。”
沈知秋没再说什么,叹了口气。
或许他在那一天,就已经预料到他们会离婚的事实。
沈云鹿望着楼下身穿藏蓝色衬衫的男人,岁月的齿轮并没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肤色是清透的冷白色,修长的指骨轻拢起,揿燃火机,重新燃起一根烟,微弱的火光中,一双眼眸瞳色极淡,沁着凉意。
空气是难熬的沉寂,沈母笑着打圆场,拉扯着男人的衣袖,“知秋…两家的情义还在…”
但沈知秋轻哼一声,语调极缓地接了下去,
“论起情义,沈家怎能比得上穆家对林总的帮助大?林总,离了就离,来来回回总往前妻家里跑,怕不会让穆家那个小Beta起了疑心。”
“我跟她没关系…”
“爸,我跟他是因为性别离的婚。”
沈云鹿属实看不得林辞琛垂头压抑情绪的模样,没忍住替他解释道。
楼下三人惊慌抬头,见到栏杆旁的女孩时,微微一愣,随即向楼上赶来。
林辞琛见到她赤着脚,想要像往常那般抱起她,却被沈云鹿躲开。
她后撤几步,跟林辞琛保持一定距离,而后看向身后的父母,
“妈帮我倒杯水,我口渴。”
沈母还想说什么,却被沈父搂着肩,带了下去。
见二人离开,沈云鹿抬眸,平淡地望着对面有些局促的男人,“我有话对你说,你进来吧。”
说着,便向房间走去,坐到房间内藤篮秋千,
“房间有些乱,随意坐。”
“鹿鹿…”
“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找个时间把证一领。”
林辞琛皱起眉头,屋门正好敲响,他起身开门,接过沈母递来水杯和拖鞋。
徐步走到沈云鹿面前,将水杯递给她,“小心烫。”
而后从桌上抽出纸巾,半蹲下身子,指骨轻抓着她的脚踝,慢文斯理地擦拭着她白嫩的脚心,像是发掘一样出土的玉瓷,小心翼翼除去附着其上的尘土,动作力度恰到好处,稍轻一点擦不干净,稍重一点又会损了瓷器上的薄胎轻釉。
“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