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鹿识趣地转头,噘着嘴,“我是做错了么?”
“没有,做的很好。”
“你不会想用这戒指顶我的好处吧?我可是很贪心的。”
“不会,等你想要什么,告诉我就行。”林缚屿静静注视她,见她将那枚婚戒随手揣进兜里,启唇道,“我还听说过一件事。”
“什么?”
“你跟辞琛只是联姻关系,实际并没感情,所以我这里恰巧有一封退婚书还有一封离婚协议,鹿鹿有兴趣看看吗?”
沈云鹿身形一顿,僵冷的指骨接过他递来的手机。
第一张确实是离婚协议书,落款是她再熟悉不过的手写体,离婚的分割内容她没兴趣看,木讷地翻到第二张,依旧是苍劲有力的字体,一笔一划书写着对这段联姻的不满。
好一个“各生欢喜互不扰。”
好一个“伏愿沈家小姐千秋万岁。”
她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恨不能把手机嵌进掌心里,
退婚书落款时间正巧是奶奶去世的前三天,也是他们领证的同一天。
原来那日他来沈家的的确确是退婚的,自己却用长辈的遗愿强逼着跟他结了婚。
她强压下心里的苦涩,不让自己露怯,努力上翘起嘴角,笑的靡丽明艳,软声道:
“小叔叔这是觉得自己有机会喽?”
“嗯,算是。”
“那可不行哦,追我的人从这碰到国外去,要不你回国外,正好领个号。”
她柔弱无骨的指尖搭在红酒的杯壁,轻轻一戳,酒杯便被她推倒,殷红色的液体顺着桌布的纹路肆意逃窜,眼看就要碰到沈云鹿的衣裳,林缚屿迅速起身,拉住她的腕骨轻轻一拽,杯子滚落,四分五裂。
“我这人喜欢插队。”
巨大的动静引来几人目光,其中有一道最为凌厉,沈云鹿没来由打了个冷颤,脑海里又浮现出‘各生欢喜’四个字,杵在原地。
“怎么?刚才不还是只狐狸崽,只是他看一眼,就又变成乖巧的小羔羊呢?”
身后是林缚屿戏谑的笑意,他嗓音低敛,金丝框眼镜下,那双眸子带起一丝玩弄,抓着她的手掌迟迟不松。
见林辞琛走来还有段距离,沈云鹿抬头讪笑道:“那小叔叔喜欢狐狸崽还是小羔羊呢?”
“都喜欢,但更喜欢狡猾的狐狸崽。”
“阿琛,疼…”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沈云鹿眼眶湿润,眼尾潮红,仿佛绣着朵鸢尾花。
“小叔…”林辞琛阴沉着脸,声音压的极低。
林缚屿松开手。
沈云鹿哭着扑到林辞琛怀里,哭的泣不成声,林辞琛轻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手疼…”她轻抬起胳膊,嫩白的皮肤附着刺目的手印,微微鼓起,几滴泪水掉落在嫣红的伤痕处,缓慢化开,破碎感惹得众人唏嘘。
“小叔,解释一下。”
林缚屿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视线不离瑟瑟发抖的小家伙,瞧见她眼底的挑衅,淡笑道:“喝多了,晚点回老宅领家法。”
林辞琛轻哼一声,揽着沈云鹿离开。
回到车上后,林辞琛站在原地迟迟没上车,他静静地望着她,微斜的阳光勾勒出他俊美的轮廓,投下的阴影中,眼眸深邃又伤感。
“你不走吗?”
“装够了吗?”他薄唇轻启,溢出四个冰冷的音节。
沈云鹿拭去脸上的泪渍,挂上一抹淡淡的笑意,“嗯,挺好玩的。”
“为什么?”
“是他来招惹我的,想看我难堪,偏偏不随他的愿。”
“你可以告诉我的,而不是去惹他。”
“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