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子。”
可他这三个字说得温润清甜,一丝责备的意?味都不见。
秦知宜嘻嘻笑,丝毫不觉得羞愧:“所以夫君要奋发向上,快快擢升,早日官居前三品。只要你官够大,俸禄够高,就不显得我败家了。”
又接着补充:“就像我们秦家富裕,我父亲母亲从不觉得我败家。”
谢晏差点跟着点头,幸好及时止住了。
“歪理邪说。贫家子弟积土成金,败家子弟挥金如?土。”意?思是说,铺张浪费,即使再大的家业也会被败光。
可他说这话时,嘴角却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秦知宜因为感觉不到?他在认真,遂也没?当回事,而?是歪了身子靠在他身上,挽着胳膊。
像那?谄媚的人一般。
她?笑得眼弯弯,问:“还不知道夫君月俸几多?”
谢晏睨着她?,忽然?有不妙预感。
他答曰:“三百五十贯。”
果不其然?,秦知宜咂了咂嘴,嘟嘟囔囔地有话说。
“有点少,夫君要多多努力哦。”
谢晏皮笑肉不笑地应:“嗯。”
难怪人人说,先成家、后立业,有这样挥金如?土的妻子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督促着,谁敢不努力?
稍一松懈,恐怕家都养不起了。
即使有偌大家业为底,可要想把秦知宜这样娇气?的人养好,不止是指头缝稍微漏几张银票那?么简单。
她?嫁进来这才多久,给她?买了个头冠,这又要送年?礼,都是花大钱的地方?。
此刻的谢晏还不知道,世子院这一个月的账簿是什么情况。
自新妇进门后,吃穿都在大大改善,处处都用?钱。账簿上每日多添数十项,累积起来,令人咋舌。
未到?月底,账簿还未结清,在此之前,谢晏以为无非是每日吃食。精细了些,多样了些,花不了几个钱。
此时风雨未至,天晴气?爽,小夫妻轻松说笑,气?氛一派祥和。
聊到?夜深,双双还有些意?犹未尽。
念着昨日难熬,着凉之症又还未好全,谢晏今日就去了书房睡。
秦知宜眼巴巴地目送他走,回头看空荡荡的大床,心里有些怪不是滋味。
暖床人不在了,她?又请出?了汤婆子抱着睡。
没?有对比就没?有落差,汤婆子是很暖,比暖炉暖和得多又持久。
因为体型大,抱着也格外有存在感。尤其像此时这样,秦知宜弓着身子,将大如?南瓜的汤婆子抱在怀中,如?有归宿。
可是相比起来,却不及那?温暖的怀抱万分之一。
秦知宜只好抱着谢晏的软枕,聊表抚慰。
在家中时,她?还能让晚桃她?们上床陪她?一起睡,在夫家这里,睡着他们的婚床,她?只能孤枕而?眠。
翻来覆去一阵后,秦知宜萌生个想法。
若她?真离不开?他了,不如?就把人劝回来一起睡,她?尽量不耽误他正常起居。
可是
和谢晏一起睡了也有好几夜了,秦知宜心里明白,这事不是她?说就能办到?的。
只要两人在一处,总会发生点什么。
秦知宜人生中,长?这么大,头一回纠结成今天这样。
她?带着左右为难入睡,思念酿得更甚。
她?心想,不怪她?依赖上瘾,只怪谢晏有一副合适抱人的身子。
另一边书房内,谢晏一如?往常平躺入睡。
莫名其妙地,忽接连来了两个喷嚏。
谢晏心中暗惊,以为是病症又加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