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张秋宛毕竟是烈士家属。
张秋宛虽然想让他们为此付出代价,但是也知道公安同志们得要走流。
她点了点头,问起崔大毛的事情。
“他是不是晚点就要被他姑姑接走。”
“对,毕竟是个孩子,留在这里不太好。”朝连耐心地跟他说清楚。
张秋宛明白地点头,在跟朝连出公安大门的时候,余光瞥见意料之外的人。
宋之景拄着拐杖,显然身体没养好就从病房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张秋宛意外地开口。
但见朝连熟悉地上前想搀扶他。
宋之景摆摆手,勉强来到她面前介绍说:“朝连,他是我的朋友。”
之前听过宋之景说他有公安的朋友,原来是他。
张秋宛想起上次公园的事情,恍然大悟。
宋之景温笑:“我今天来公安是来见见他。”
受伤还跑到公安这边?而且她之前应该是没有看错人吧?站在她家门的是宋之景。
在张秋宛的怀疑中,朝连终于收起公事公办的态度,对她态度温和了一点。
“我叫朝连。”
朝连难得对她露出笑容,很快有事就去忙了。
张秋宛与宋之景面对面,猛然觉得尴尬,便咳了一声问他:“站在我家门口的人是你?”
宋之景没有否认,温和的目光好似沉静的月光。
张秋宛的心好似不受控制,刻意避开他的目光,接着问他:“你来公安是真的为了见朝连?”
“不是。”宋之景回应得干脆利落。
张秋宛抿着唇,听出一些意思,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宋之景像是了解她的心思,轻声说:“魏家的事情,你不用担心。”
听他言辞凿凿,张秋宛的心七上八下,仰起头瞥他,无意撞入他一双温润的眼睛里。
今天宋之景没有戴眼镜,露出清俊的面容。
眼镜也好似卸下的面具,露出了属于温柔下的锋芒。
张秋宛不是不懂男女感情,上辈子也谈过几次,后来都是无疾而终。
这辈子也只跟魏建国谈过,但也不是正儿八经地谈,而是她被逼无路,魏建国主动将进部队的津贴交给她。
钱不多,张秋宛那一瞬被蛊惑住。
审时度势间,她选择了魏建国,毕竟他是军人。
如今宋之景的目光对她来说再熟悉不过。
张秋宛刻意避开他的视线,卷翘的睫毛颤抖,语气稍冷些:“魏家的事情,我会处理好。”
宋之景何尝没发觉眼前张秋宛的退避。
他垂下眼帘,拢紧手,收敛起锋芒,话里多了脆弱:“张同志,如果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可以找我。”
宋之景的话很轻,像枫叶拂过耳边,张秋宛的心间泛起涟漪,不可避免在想,自己是不是做得过分。
等等,她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吧?
张秋宛仰起头,余光瞥见他抿紧唇流露的脆弱,还有面颊的苍白。
再看他还拄着拐杖。
张秋宛不可避免地蹙眉。
更别提宋之景恰好睥睨过来,眼中似乎含着哀愁,但又尽快被压下去,勉强挤出笑容。
“时间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医院了。”他说着一个人艰辛地往医院的方向走。
可公安离医院一公里,他要走到什么时候更别提腿还受伤。
张秋宛想着自己家离公安比较近,于是主动说:“我先扶你到我家,然后找人骑自行车送你去医院。”
宋之景的目光明亮,又很快黯淡下去。
“他们会说闲话,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