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宛不在乎,所以才不愿意追问下去。
一想到这里,宋之景的内心涌入不甘心和暴虐。他是不想让张秋宛听到肮脏事,但是阿宛满不在乎像一把刀狠狠插入他的心里。
他患得患失,哪怕怀里拥有张秋宛。可是他还不满足,他害怕终有一天,阿宛会抛弃他,像扔掉无足轻重的人,对着自己露出陌生的笑容。
绝不允许。
宋之景用力搂紧张秋宛,眼里的阴郁多了说不上来的伤感和恐惧。
张秋宛被搂得有些难受,睁开眼拍拍他的手,刚想冷着脸说:“我要睡觉。”
可是身后的宋之景身体僵硬,狭小的房间里乌黑一片,几道呼啸的寒风忽然拍打窗户,院子外也传来沙沙的树叶。
四周静谧,听不到嘈杂的声音,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宋之景的心跳声缓慢,却过于刺耳。
张秋宛密密匝匝的睫毛颤抖,唇角抿直,过了很久才轻声说:“睡不着?”
“阿宛为什么不继续问下去呢?”宋之景的话透露颤抖。
张秋宛眉头蹙起,就因为这些?
“我问下去,你会告诉我?”张秋宛淡然地说。
宋之景低声说:“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张秋宛难得生出说不上来的烦躁。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宋之景的反应,还是自身的问题。张秋宛还是忍住烦躁。
少顷,逼仄的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之景靠她越来越近,清瘦的手指如同竹节修长,死死地搂着她的腰肢。
他狠狠地埋入张秋宛脖颈,像是走丢的困兽,压着嗓子说:“你不够爱我。”
张秋宛忍住翻白眼,“我要是不在意你,我早就过问你最近天天晚上看我肚子干什么?要是不在意你,我早就让你走。”
她知道宋之景不会伤害自己,既然如此,他要做什么自己都不会问过。
这是她的观念。
她没有爱过其他人,所以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观念在某方面过于薄情,让人会产生误会。
宋之景却太过敏感,他对张秋宛的渴求,就像是按照自己的父母那样相处。一回家,父母在厨房做饭。
父亲闷头炒饭,妈妈在旁边喋喋不休地问他:“听说你单位新来了小姑娘,天天喊你教授,一直跟在你身后。”
沉默不语的父亲憋红了脸说:“你别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八道。”
两人开始吵起来,每次都是父亲败下阵,垂头丧气听着母亲教育。
可是他们一看到自己回家,装着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而他和阿宛呢?他们争执很少。
大部分时间宋之景在想普通夫妻是他和阿宛这么心平气和地相处吗?尤其是最近她怀孕,阿宛除却第一天在医院迷惘外,很快镇定自若接受这孩子。
她没有跟自己说多期待孩子的出生,一副漠然的态度。
而他还因梦在恐惧,甚至这几天还在忙学校的事情。
阿宛也从来没过问他的事情。哪怕是过问,也不会追问下去。
宋之景在想,阿宛是否爱他?
所以当他抛出这句话,得到张秋宛的回答,他是不满意。
他蹭着张秋宛的后脖颈,轻声轻语地说:“不够,不够。”
“哪里不够。”
“你没有嫉妒,没有在意我要做什么。”宋之景轻声说。
张秋宛:“你会伤害我吗?你会坐牢吗?”
她抛出两个问题,宋之景想当然地摇头:“绝对不会。”
“既然如此就不要多想,好好睡觉。”张秋宛算是耐心都用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