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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宋之景说:“齐红梅怎么了?她的眼神不对劲。”
“被人陷害,故意找上我,让我骂呗。”
张秋宛这句话让宋之景莞尔一笑,“看起来她这次栽跟头很大。”
“嗯。”张秋宛点头,发现眼前的路不是回家的路。
张秋宛奇怪地问:“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黑蛋和宝珠今天都在你婆婆家过夜。”宋之景笑着说。
“至于去哪……”他故意迟钝,又笑了几下。
“阿宛猜一下。”
“谁跟你猜。”张秋宛没耐心猜谜语。
宋之景淡笑:“我要带你拜访一个人。”
张秋宛:“谁。”
“我的恩师。”
张秋宛有点意外,宋之景有恩师?
她之前都不知道。
张秋宛思绪转动好,自行车缓缓骑行,云霞绮丽,一爿樟树坐落于白墙内,伸长枝条。
许久,他们来到一处巷子口,往里骑左拐,终于停在桂花树下。
“到了。”宋之景敲了敲门,很快白发垂暮,颧骨消瘦的老人开门。
“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又来看我。”他咳了好几声,小心地探出门外,左右环顾,在见到张秋宛后露出笑容。
“你是小宋的妻子吗?之前你们结婚,我在医院都来不及去参加。”
老人慈祥可亲,佝偻着背迎他们进去。
张秋宛和宋之景走进去,四间厢房,庭院萧条,墙体漆落,木板斑驳陈旧。
看起来像是落败的大户人家。
宋之景在她身边低语:“孙老的家族是这一带有名的富商,后来捐出全部的身家才保留了这唯一的房子。至于他的孩子全都出国,家里也仅留下他一人。”
至于孙老为何不走,还是老一辈落叶归根的思想作祟。
他不想离开家乡,死也要死在故土。
至于孙老曾是教过他高中,后来他辗转来此,无意救下孙老,两人这才一直有往来。
张秋宛听着他说来龙去脉,一边跟着来到正厅。
正厅有四把交椅,左右各两把,中间悬挂着伟人的画报,四周的家具皆没几样,想必早早捐出去,没剩多少。
张秋宛思忖着,宋之景让她坐在交椅上,自己则是去帮忙沏茶。
孙老坐在她右边的交椅,中间隔着四方木桌。
“我之前一直想看看你,没想到今天小宋会带你来,家里也没什么招待,真是不好意思。”
“我们贸然造访,应当是我们的过错,你不必客气。”张秋宛跟他客套起来。
孙老笑起来,眉眼细纹多了几条。
宋之景还没有回来,孙老问了张秋宛一些杂碎的事情。
随后在宋之景端来茶水后,他笑着打趣两个人:“你们何时有孩子?”
张秋宛坐立不安。
宋之景轻笑:“快了。”
“快了那就好,这样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开心。”孙老感叹地说。
张秋宛疑惑地问:“他父母不在了吗?”不是说被下放了吗?
孙老没搭话,反而意味深长看向宋之景。
宋之景垂眸,平静地说:“我现在的父母是养父母。”
张秋宛这才醒悟过来,可他的神色似乎不对劲,联想前几天的信件。
她有种不好的猜想。
宋之景:“我的养父母对我很好。”
他这话打断张秋宛的胡思乱想,尴尬地说了句:“原来是这样。”
她端起茶水多饮了几下。
宋之景见她这般姿态,眼底浮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