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阿姨，我明明是救人，可他们却说我推人，我没错，可他们说我有错。”

黑蛋揪住衣角，沉闷的语气，听得张秋宛叹口气。

“张阿姨，我是不是给你们添麻烦了。”黑蛋的语气低沉，自己是救人为什么他们都指责自己。

马吉的妈妈还骂他没有妈妈，才会这么坏。

爸爸虽然相信他，但是黑蛋还是惶恐。

他知道爸爸爱他，但他终究不是爸爸的亲生儿子，爸爸一直照顾着他，要是因为他的不乖，爸爸和张阿姨会不会很烦。

黑蛋想到妈妈的离世，心情一下子沉重。

张秋宛摸摸他的小手，轻声说：“你救人是没有错的，有错的是他们。”

“况且你是你爸爸的宝宝，怎么会是麻烦呢？”

张秋宛轻声细语安抚他。

她以前在学校，班级的班费消失不见，她被诬陷偷了班费。

她爸妈收到学校里的电话，不分青红皂白骂她被奶奶教坏了。

张秋宛那时候不理解，很愤怒，跟他们在电话吵起来。

之后，是她奶奶亲自来学校，陪她说情，陪她一起找证据澄清。

但是张秋宛不懂问奶奶，人为什么那么坏？我明明没有做错什么？

奶奶抚摸她的手，温柔地说：“阿宛，你没有做错什么，不要自责，也不要试图去读懂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坏。”

“人就是不可理喻，而你永远不要自我反省。”

张秋宛从那时候明白，做错的事情不是自己，那就不需要反省，不需要伤心。

同理，张秋宛告诉黑蛋：“你在意、伤心、难过，都是在让别人伤害你，而你的爸爸还有我，都不想看到你伤心。”

“伤心、自责的人应该是他们。”

张秋宛尽可能地将奶奶告诉她的话，一并告诉黑蛋。

黑蛋仰起头，眼里的倔强已经有松动。

张秋宛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她知道，黑蛋一定能听进去。

“好了，等会儿我带你和宝珠去国营饭店吃饭，明天你爸爸会帮你处理好这件事。”

张秋宛大手一挥，主动请客带着宝珠还有黑蛋一起去国营饭店。

在国营饭店里，她点了一份红烧肉、肉末茄子，还有一碗蛋花汤。

黑蛋知道张秋宛是为了他才来饭店，心里沉重。

张秋宛给他夹肉，“快点吃，别等饭凉了。”

她絮絮叨叨，像个温柔的母亲，眨眼给宝珠也夹了一块红烧肉的。

宝珠咬着筷子，见到妈妈给她夹红烧肉，笑容灿烂，松开筷子。

“张阿姨。”

张秋宛给两孩子打汤，听到黑蛋忽然喊他。

“怎么了？”张秋宛转过身，黑蛋的郑重其事地对她说。

“我以后一定好好长大，挣钱给你花。”

张秋宛莞尔一笑，顺手将打好的蛋花汤递到他的跟前：“好。”

宝珠听到这句话，从饭碗里仰起头，唇角沾染油渍。

“妈妈，我以后也挣钱给你花！”

“好好好。”张秋宛笑了一下，又给宝珠盛了一碗汤。

母子三人的温馨画面，令饭店里几个人注意到。

张秋宛抱着宝珠出去的时候，身后有几个追出来。

“你好，我们是报社的记者，这两个孩子都是你的小孩吗？”闯入到她们面前的是三个男人。

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照相机。

这年头有照相机，又是报社，张秋宛抱紧宝珠，黑蛋站在她们前面，明明还是个孩子，却知道保护她们。

拿着照相机的男人很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