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1 / 2)

陆重脸色沉了沉,瞪着段临舟道,胡说什么……

二哥,段临舟打断他的话,说,你知道我的性子,事情总要先做准备。

陆重沉默须臾,没有再说话,半晌,道,好。

他定定地看着段临舟,说,一定要活着回来。

此去玉安,便是段临舟也未必有把握全身而退。玉安和梁都都不比瑞州,甚至比之当初的丰州更为凶险。

玉安是信王封地,梁都,已经是秦凤远的天下。

穆裴轩无论是去玉安还是梁都,都凶险至极。

尽管穆裴轩是以朝拜少帝之名入玉安这是穆裴轩想出的离开封地前往玉安的理由。他如今戍守一方,没有皇帝诏令不得轻易离开瑞州。自他决意去玉安,就早早地写了折子,请人送去了玉安。

小皇帝允了。

抑或说是信王允了。

段临舟离开前还见了段葳蕤一回,自经过段氏祭祀一事后,兄妹二人还是头一回相见。

段临舟发觉自己这个妹妹成长了许多。

段葳蕤对段氏族人逼迫段临舟一事耿耿于怀,她没有替段临舟守好段家,还让族人将刀刃对准他三哥段葳蕤这些年来,一直生活在段临舟的羽翼之下。直到那时,段葳蕤猛地想,她是不是成了她三哥的拖累?甚至,段临舟嫁入安南侯府,都有她的原因。

段临舟想为他们寻一份庇佑。

段葳蕤心思细腻,此前不曾去想,如今一想,竟夙夜难寐。

段葳蕤想为她三哥做点什么。这世道对坤泽并不宽容,可她想,既然她三哥能以中庸之身创下这偌大的基业,她即便不如三哥,可也当独当一面,让她三哥不再为她忧心。

段葳蕤聪慧,自小长在段临舟身边,耳濡目染之下,行事颇有段临舟之风。她名下就有段临舟在她生辰时送给她的胭脂铺子,段葳蕤向来打理得不错,论起处事行商的见解,就是她兄长段临安都不及段葳蕤。

二人相见,段葳蕤虽未明言,可段临舟何等敏锐,自然能察觉到段葳蕤的变化。

他心中欣慰又有几分怅然。

段临舟想,他也许做错了,可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穆裴轩并未忘记海上流寇袭击段氏商船的事情,情期一过,他便让付岳去寻陆重问过那伙海寇的消息,在码头蹲了几日,总算寻着一点蛛丝马迹,而后大张旗鼓地联合府衙进行了一番剿匪。

他这阵仗大,针对的不但是海上的海寇,连山中的流寇都被剿灭了几股,尤其是海上的海寇被瑞州的水师打得抱头鼠窜,凄惨不堪,索性记恨上了当初劫掠段氏商船的海寇,其中又是一番狗咬狗自不必提。

那一伙海寇死在海上的死在海上,活捉的,无不擒回瑞州,昭示罪行,斩首示众。穆裴轩还亲自去监刑了,没道理他的郡王妃在他眼皮子底下受了欺负,他还能就这么咽下的。

彼时已经是隆冬天,朔风如刀,在狱中被酷刑招呼得不成人形的海寇只留了出的气,一个个被披头散发,满面血迹。

年轻的天干负手站在高高的监斩台上,颜色昳丽的一张脸,神情冷峻如修罗,让人不敢看第二眼。一旁监斩官在宣读海寇的罪行,末了,加上一句敢在瑞州境内作奸犯科者,罪不容诛。

“行刑”二字裹挟着冷风,衬着刽子手臂膀中寒光凛冽的长刀,让围观的百姓都后颈发凉。

流光在段临舟耳边学那场让瑞州上下风气为之一肃的杀头场面时,段临舟正在挨银针,牛毛似的银针扎了满背,他笑得肩膀乱颤,被纪老大夫拍了一巴掌。

段临舟闭上嘴,半晌,又道:“咱们小郡王这是一石二鸟,敲山震虎呢。”

流光:“啊?”

牧柯直勾勾地盯着纪老大夫下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