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托人被打的弃甲曳兵。

最后一丝溅在长刀上的血迹被拭去,这一场激战结束了。

乌托人死的死,被俘的被俘,城门虽未破,首战却算是告捷。

副将兴奋地找到了正往回走的女子,不顾自己疲惫的身子,跑过去道:“大人,这场仗赢的太漂亮了!大人神机妙算!”

禾晏笑了笑:“并非我的功劳。”

她的铠甲上全是血迹,脸上也带了血污,或许不止是乌托人的,但她姿态挺拔,未见一分一毫的疲累,反而目光明亮,神采奕奕,令周围的抚越军们一看到她,就生出安心的感觉。

似乎只要有她在,这场与乌托人的较量,他们就一定会是赢家。

军中从来都是靠实力与拳头说话,如果说之前抚越军中,尚且还对禾晏领兵颇有异议,亦不明白她为何要让人每日减少军灶,此战一过,她就是真的得了军心。埋伏与兵阵收效如何,众人都有眼睛看得到。她在战场上一马当先,身先士卒,长剑有多威风,也并非作假。

或许,真正的飞鸿将军在此,也是如此风姿。

禾晏道:“让军医先给受伤的兄弟们疗伤,轻伤或是没受伤的兄弟,将战场清理一下。”顿了顿,她道:“天亮了,还要再攻城。”

“攻城?才过一夜,兄弟们恐怕……”

禾晏笑道:“并非真的攻城,骚扰他们罢了。”

这一场仗,虽然赢得漂亮,但赢的并不轻松。派出来的这一只,是乌托人的精锐,抚越军对战,尚且有些吃力,不过是占在夺得先机。而这,仅仅只是迈出了第一步。

有人从后面跑来,气喘吁吁地叫她:“禾……禾大人!”

禾晏回头一看,是江蛟,她问:“怎么了?”

“山哥……”江蛟脸色很是难看,“你去看看吧。”

洪山被乌托人一刀贯穿了胸口,脱掉了铠甲后,可见衣裳都被鲜血染红了。王霸一行人围在他身边,军医见禾晏过来,摇了摇头。

禾晏走过去,这个总是笑着拍她的肩,一口一个“阿禾”的汉子,如今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洪山在这行人中,身手算不上最好,不过,一直在努力的跟上众人的步伐。禾晏还记得自己此生投军的第一个认识的人就是洪山,这个汉子将她当做自己家中瘦弱的弟弟,总是对她诸多照顾。也曾说过“做伙头兵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有命在”,但如今,他自己死在了战场上。

他身上也没什么信物,没什么可以带走的。

向来总是要说上两句的王霸,此刻也一句话没说,眼睛有些发红。

都是一起经历过许多的兄弟,感情本就比旁人更加深厚,可战争的残酷之处就在于,没有人能提前知道,下一个永远离开的是谁。

而她,更没有时间与精力在这里悲伤。

“葬了吧。”她轻声道,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王霸忍不住怒道:“喂,这就完了?”

“收拾整肃,”女子的声音坚定清朗,没有半分多余的伤感,“天亮时分,攻城。”

……

城门大开,陵道上千军万马,战鼓雷鸣。

身披银甲的年轻将军如夜色里的一条矫捷银龙,刀锋带着悍勇的冷厉。

归德中郎将作战方式惯来直接凶悍,一往无前,他手下的燕家军亦是如此。两军交战,似是不留后路。

吉郡虽瘟疫厉害,如今却也被林双鹤给控制住了,先前几场小试探后,燕家军又接连胜了几场,今日城门终破,算是真正的正面对决。

或许是因为比起燕贺,乌托人更惧怕封云将军,乌托国大部分的兵马,都去增援调遣到了云淄,剩下吉郡这头,兵马数量不及燕家军。大魏,暂时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