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和希尔彻一同进入了干燥的潜艇内部。

至于菲恩塔索斯，他作为这次“上岸”的隐藏客人，则是给自己灌了一个能随意更改体型的药剂，将自己变成了一只小小的章鱼，暂居在一个林霖随身携带的水瓶里，除了他们二者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菲恩塔索斯的存在。

回到陆地后，林霖果然因为发现人鱼这一巨大研究，获得了各方海洋研究专家的重视，再加上他回到陆地上后根据这些天的对于人鱼这一全新物种的研究发了一篇论文，在学术界的地位立刻水涨船高了不少。

然而阿斯泰尔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他被安排放进了一个私人展馆里，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那么大的水缸，让他可以在里面自由游动，但是同时每天都要面对来自不同国家的科学家的观测和研究，甚至有时候还会被当做展品一般供那些商界，政界的名流欣赏。

一开始小王子还对这一切感到十分的新奇，甚至还会笑吟吟地跟那些人类打招呼。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作为一个被观测的动物，被欣赏点评的展品。

毫无人权，更没有自由可言。

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甚至为此感到恐惧，他迫切地想要找到青年，想让他把自己带走，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他过来。

这时他回想起临走前父王对他说过的话：“人类并不全都是好人，而且比起我们，他们更善于伪装自己的恶意。我并不会反对你想要跟那个人类一起去往陆地的请求，但是我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也希望他能对得起你的喜欢。”

阿斯泰尔不安地用鱼尾拍打着水面，他想等青年来跟他说个清楚。

“你现在后悔了吗？”突然一个声音从玻璃外传进来，因为隔着玻璃和水，听得不是那么真切。

阿斯泰尔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祭司……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惊讶地叫出声来。

“我自然是有自己的办法。”菲恩塔索斯站在巨大的玻璃水缸外面，他如今变作了一个正常人类的模样，墨蓝色的长卷发就这么散乱地垂在肩上，倒是多了几分随性的慵懒。

“你看，人类就是这样，狡诈，卑劣，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欺骗你的感情，再把你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任由你被他人研究，参观，却连看都不肯来看你一眼。”菲恩塔索斯的语气十分平静，甚至唇角依旧带着他惯常的笑意，只是这微笑在如今看来多少带着点嘲讽，“所以你后悔了吗？如果你后悔了的话，我可以帮助你回到海底，重新做你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我……”阿斯泰尔咬了咬唇，虽然他听懂了菲恩塔索斯的言外之意，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真相，“我想去找他……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

菲恩塔索斯挑了挑眉，似乎预料到了这个回答，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剂从专门的喂食窗口扔了进去：“这是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把尾巴变成腿的药水，但是时间只有半天，所以如果你决定好了，就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

至于林霖，因为他这段时间关于人鱼这种全新物种的研究，让他在学术界的地位又涨了不少，于是最近便有各种学术会议找上了他，通常这种会议都是和晚宴一同举办的，所以他和希尔彻二人几乎连续一周都泡在各种不同的会议和晚宴里。

这天二人又结束了一场宴会，因为这次来的学术大能比较多，几乎每个人都来和林霖敬酒，所以一直到晚宴结束，青年冷淡的脸上已经泛起了一层红晕，走路也变得摇晃起来。

“导师？导师你还好吗？是不是醉了，我送你回房间？”希尔彻的声音从边上传来，听着忽远忽近，有些不真切的虚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