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云斐闻言，点了点头，接着就打算抱起自己的琴离开，却被林霖叫住。

“我莫非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怎么太傅在下朝后就这么不愿意见我？”

云斐抱着琴的手顿了一下，微微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有些惊讶。

云斐四年前成为太傅，两年前才正式上朝。虽说他对这位年少成名的丞相闻名已久，但是不论是上朝还是下朝时，他都没有多少和对方接触的机会。一来是他本身就沉默寡言，不会主动与人搭话，二来则是因为他的这一头白发。

他从出生起就一直是一头白发，这被视为一种不祥的象征，身边的人除了父母，其他的人都对他唯恐避之不及。哪怕他长大后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当上了太傅，那些朝廷臣子，和他的学生们，也只会对他抱有畏惧之心。

所以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位丞相应该也是不喜欢他的才是。

然而他听见林霖这一番话，抬起头时，看见的却是青年带着笑意的俊美面容。那双温润的桃花眼正盈盈地看着自己，仿佛盛了满腔的情意，眼角被淡红色的泪痣一点缀，更是多了几分勾人意味。

乍一对上林霖的眼神，云斐差点手一松把手里的琴摔了。不过他很快又调整好情绪，把手上的琴放回原位，接着摇了摇头，又是十分寡言少语地回了一句：“并未。”

“太傅弹的琴很美，可否再弹奏几曲？虽然我这俗人不通音律，但是也能听出几分韵味。”林霖说着，十分自来熟地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就那么一手撑着脑袋盯着他瞧。

云斐被他看得没有办法，只好又弹了一曲。

一曲弹罢，却没有听到熟悉的称赞声，云斐心中忍不住涌起几分失落，抬眼向林霖看去时，却见他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出神。

“丞相大人？”云斐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嗯？”林霖被他叫得回了神，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因为觉得太傅的头发很美，所以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头发？”云斐一怔，默默重复了一遍。

“嗯，”林霖依旧笑着点头，“太傅的头发让我想到了冬日的雪景，很美。”

云斐闻言，垂下了眸，不发一言。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的头发很美。即使是他的父母，也只是没有因为这头白发对他产生芥蒂，把他当做正常的孩子一般教导罢了。

“怎么了？”林霖见他低下了头，以为他是因为自己说的话生气了，忍不住有些担忧，“是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云斐连忙摇头。有人夸他，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他从未听到过有人对于他发色的称赞，一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就在这时，几个孩童嬉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并且越来越近。定睛一看，是几个皇子公主和他们的伴读正在放着风筝，一边跑一边笑，气氛好不欢乐。

然而欢快的气氛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风筝，竟然卡在了一颗桃树上。

那棵桃树长得极高，凭借着几个孩子是绝对够不到的。或许是偷偷溜出来的缘故，他们身边也没有侍从陪同，所以一群孩子看着那棵树，挤眉弄眼地想着主意。

忽然，其中一个孩子眼尖瞥到了不远处亭子里坐着的林霖和云斐，几个孩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派年龄最大的那个出来。

那孩子先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见过太傅，丞相。”然后又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凑到林霖身边，“丞相哥哥，你可以帮我们拿一下风筝吗？它刚刚挂在树上了。”

即便云斐才是那个天天教导他们课业的人，可宫里的孩子们依旧不愿意亲近他，反而更加亲近自己这个偶尔才进一趟宫的人。

当然，也有可能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