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样就好。”卫紫脚下不知道怎么走的，只一眨眼就走到枢钰眼前。

枢钰没动，一只手按在了他手上，卫紫略微沙哑的声音从他头顶传过来，“当奴才的，好好弯腰、低头、闭眼、不看、不听，这才是个好奴才。”

枢钰不知道该说什么，对方的话太跳跃了，他不知道怎么接，所以他明智的选择沉默。

那只放在他脑袋上的手又揉又按，在耳朵跟脖颈处流连片刻，在他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之后才挪开。

“说罢，找咱家什么事儿？”卫紫问。

“奴才…有个侍卫对小的有敌意，小的怕他做什么，所以想找您来为小的做个主。”枢钰说到这里之后就跪下来了，他拉住卫紫的紫底绣金银衣摆，额头贴地，“求卫公公庇佑小的。”

“庇佑……”卫紫意味不明的轻笑一声，随后他屈膝蹲到地上，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勾住枢钰的下巴，把他低下的头抬起，往他脸上呼了一口凉气，“庇佑没问题，可，你打算拿什么来孝敬我？”

他问这话的时候狭长的双眼紧紧盯着对方的脸，那双眼不像人，更像是冰冷的，血腥的，蛇瞳。

毒蛇盯上了他的猎物。

枢钰面露喜色，早就知道卫紫要这么问了一样，他流畅的说出仿佛练习过无数遍的话：“小的认您当干爷爷！”

‘干爷爷’三个字他说的掷地有声，语气跟表情全都是迫不及待。

卫紫：“……”

他冷着脸站起来，“咱家如今不过二十有五，这年岁，有不了你这般大的孙子。”

枢钰眨眨眼睛，他皱着眉头，纠结的样子谁都能看出来，他仿佛经历了巨大挣扎，“那小的把小的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都孝敬给您！”

卫紫挑眉，没说话。

枢钰:“小的知道您不屑小的这点银子，但这银子都是小的为以后养老准备的，小的全给您，拜在您手下，没了后路，以后全听您差使！”

“这说法倒是有点意思。”卫紫伸手勾了勾，“那你的攒下的养老银子呢？”

枢钰一脸肉疼的从衣领里掏出一个一只半手掌大小的灰色钱袋，放在卫紫微凉的手上，他全程都垂着眼看地面，没看卫紫一眼，十分的恭敬。

“……嗯？”卫紫看着这大大的钱袋陷入沉默，他捏了捏钱袋，一言难尽道:“这些银子……有五两吗？”

怀疑是自己猜错了，里头也许是装的之前的金玉，他打开钱袋把里头的东西倒出来，然后看着可怜巴巴的几块养老用的碎银陷入沉默。

这下好了，不到五两，也就三四两的样子。

进宫这些年攒了这么点儿银子，这可真是厉害啊。

过想用这点儿银子让他动手……

卫紫低头看着枢钰，沉声道:“头抬起来。”

枢钰老老实实把头抬起来，睫毛微颤，抬眼对上了卫紫的眼睛。

卫紫看着那双眼睛，忽的失了声音。

若流风碎月尽数落入眼中。

这是卫紫看到这双眼睛时脑海里突兀的冒出来的一句话。

枢钰不知道对方脑子里正在经历什么风花雪月，他只觉得头仰的脖子疼。

“卫公公……”枢钰小心窥探他阴晴不定的脸，“您这是……答应小的了吗？”

卫紫回过神，他后退两步远离枢钰，视线落到自己手里的浮尘上，“行了，说吧，那侍卫叫何名字，在哪儿当差的？”

枢钰这会儿没想师傅刚开始问他的时候那么呆滞的，他道:“回公公，小的并不知他是何姓名，不过小的一开始碰见他时，他在巡逻，且，昨晚并未值守，今天他合该自己，或者差人打听过小的的姓名。”

这么仔细一说，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