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窗外看向遍地银白的世界,院子里几颗孤零零的树杈依旧凄凉的待在原地,叶子也早已落光。月光斜斜铺迭在树干上,另一边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心里猛然打了个激灵。

支着拐杖踉踉跄跄奔进了院子,积雪没入了脚踝,扶云大口而艰难的呼吸着凛冽的空气,使劲全力才掰开了墙角边被雪掩盖的洞口,淡淡的光华涌了进来。

扶云透过洞口向里看去。

烛泪(4)

夜已入深,南院的主人显然并没有安睡。昏黄的烛光透过纸窗撒进了雪地,颀长的身影被临摹在窗上,随光影跳动,依稀明辨可分。

正奇怪的皱眉,不一会儿,南院的门咯吱一声开了。

来人只着了单薄的水色长衣,散了发髻,三千银丝垂与脑后,其他并无过多修饰。他只是在院中站了片刻,思绪略有分神,又仰头望了一眼长空,紧锁的眉头微微一展,却是轻轻笑了,口中喃喃了一句甚么话语。

甚么话语听不清,下一秒,那人神情徒然一变,猛烈的咳嗽起来。

咳嗽声惊动了院子里的暗卫,却见一抹黑影从墙上跃下,随手递来一张白色的帕子,伏耳在其旁轻声传递着什么,那人擦着嘴角的动作为之一僵。

急盼的目光也从这一刻唳转而来!

扶云一惊,收了目光,连退好几步跌进了雪里,回神过后连爬带滚冲出了西院!

她明白了,她终于明白了!

扶家走廊又长又窄,扶云跌跌撞撞奔跑着,刚换的衣裳再次湿了个底朝天。可她依旧还是全力的跑着,直到推开书房的大门“爹爹!我愿意去……”

“不可以!”与此同时,却是另一道白衣瞬间闪进了书房!

腰侧被人桎梏在手,扶云满脸惊诧的看着来人的面孔,心底却是寒凉……他怎么可能这么快?

“怎么回事?”

终究是晚了一步。

伏案在查账本的扶吢磐皱眉看了一眼门前衣冠不整的二人,忍不住呵斥道:“云儿雅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都还有没有羞耻之心!!”

伏在腰侧的大手紧了紧,终于还是缓缓放了开来,扶雅清上前几步向扶吢磐道了歉并问安,转身离开之时瞟向扶云的眼,充满了幽怨。

扶云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不忍再与其对视。屋门关闭刹那,才开始慢慢与扶吢磐阐述自己的想法。

扶吢磐对她的决定并没有过多的阻拦与干涉,只是让她收拾好行李,慰问一下几位兄长,便在闺房内等消息。

平京(1)

等了不足三天,车马便来了。扶云站在大闸前与扶连尧有话没话的攀谈了几句,临走前被人叫住,扭头一看,却是衣饰华贵的大姐扶瑶。

扶瑶拉着扶云的小手先是叹了一句“我这个妹妹怎么这般命苦”有意无意的聊着不搭边的话儿,直到对方被弄烦了有些想走时才压低了声音喊了句:“妹妹可真是想清楚了?”

扶云侧过脸来看平日里总爱整她的大姐,平心点了点头。

扶瑶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发髻上玛瑙玉石被雪衬得格外亮堂,“妹妹这般看的开了,可就是苦了另外一个人。”

扶云微微一怔,随即低了头不说话。

“唉,打小儿见你们就一直在一起,还以为你们也就这样一直下去了。结果这次好不容易过了最难的关卡,连爹爹都快默许了,而妹妹你却……妹妹,姐姐我就问你一句,可是真心想走?”

见扶云不肯说话,扶瑶弯了身子贴近说道,娇媚面容第一次带着难得的关切。

“姐姐我……”这要怎么说?扶云抬头欲说还休,索性还是摇了摇脑袋道,“姐姐,不关真心或者假意,我都心意已决,你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