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发现周思礼房间里真的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痛呼声，而透过窗户他真的看见，周思礼瘫倒在地脸色发白，正捂着肚子哀嚎痛呼，而他旁边的凳子上有一盘没吃完的栗子糕。

刹那间，周诚只觉得天旋地转，某个被他下意识掩埋在心底的真相呼之欲出......

清清浅浅的痛喊声和黎雪芝尖锐刺耳的笑声交杂在一起，终于刺的周诚彻底发了狂。

他一脚踹开主卧房门，在黎雪芝惊恐慌张的尖叫声里。

他再也不顾曾经的爱意缠绵，用对待最凶狠罪犯的手段，将只穿着一条单薄睡裙的黎雪芝，扯着头发从床上揪起。

再往墙上狠狠撞了18下，直到撞的黎雪芝头破血流，鼻梁歪曲，门牙掉落，他才停下。

可这并不是终结。

在黎雪芝满口是血的含糊求饶声里，周诚气发了疯。

抬脚又踹向黎雪芝的胸口和腹腔，踢了几十下

将她彻底踹的昏死过去后，他才终于停了手。

因为他猛然想起来，周思礼正在肚子痛。

这是他的周思礼。

他和沈雁唯一的孩子。

这个念头猛然出现时，击碎了周诚内心唯一的防线。

他崩溃了，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这些年错的多离谱。

真的任由黎雪芝伤害了沈雁那么多次。

那么也就意味着......

周诚颤抖着双手呆呆站在原地，屋内唯一的梳妆镜由于他的打斗，已经碎成数片。

他僵硬的扭动脖子看向过去沈雁，每一天都会对着梳妆的镜片，眼角流下悔恨的泪水。

他好像真的，彻底把他的妻子弄丢了。

抱着周思礼出门时，周诚浑身是血。

可他丝毫不在意，只一心想着让怀里痛得失去意识的周思礼，尽快得到治疗。

然后他会找回沈雁，求得他的原谅。

这时，虚弱的周思礼突然拼命睁开眼，抓住他的袖子恳求道：

“爸爸，我撒谎了，妈妈她早上不是回乡下了，她好像也去了火车站，可是我太害怕了，不敢告诉你，求求你，你把妈妈接回来好不好？我不要黎阿姨做我的妈妈了......”

“好。”

周诚哑声回。

可就在他将周思礼放到后座，打算绕到驾驶室开车时。

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两侧突然出现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端着枪将他围住。

为首的老首长是周诚的顶头上司，他沉稳的双眼里只剩下对周诚的失望和冷意：

“根据组织任命，周诚在任期间多次徇私枉法，纵容他人伤害民众犯下恶劣的违法犯罪行为。现剥夺其总工职务，开除军籍，并立即押送至军事法庭进行调查和审讯！其新婚妻子黎某，经调查也与市医院多起婴孩失踪案和拐卖儿童案相关，现一并带走！”

话音落，犹如一把铡刀，终于砍向周诚早已低下的头颅。

他浑浊的双眼呆滞望着手上刺目的猩红，内心终于溃烂不堪。

“雁雁，是我错了，对不起......”

喃喃自语声里，周诚像失去了所有希望般，双膝一弯，瘫软跪地。

彻底心死。

第十四章

沈雁到达沪市那天，正好是中秋节。

她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踉跄着踏上站台，呼吸着空气中与川城截然不同的气息，悬了好几天的心脏才终于平稳落地。

她带着单薄的行李，靠着缝在衣服内侧口袋里的几十块钱，终于找到了吴书记给她安排的工作地点沪市博物馆。

出乎她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办理入职会非常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