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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
守将府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府内静悄悄的,就连灯火都暗了许多。
古朴陈旧的墙壁上倒映出婆娑树影,为这座老宅增添了一份神秘之感。
书房内。
盛渊正在书案内奋笔疾书,突见烛火轻轻摇晃起来,他下意识止住了笔锋。
侧耳倾听片刻,淡声开口,“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本将已恭候多时了。”
外面的横梁上盘踞着一个蒙面男人,闻言翻身而下,轻巧的落在了窗前。
“盛将军好耳力,我刚来就被您给发现了。”
说着,黑衣男人从窗口跃了进去,顺手合上了窗柩。
盛渊搁下手中的狼毫,抬头凝视着对方。
“阁下的武功真是深不可测,几次来见本将,所使的轻功都不同,这还不是你真正的实力吧?
换句话说,不是本将发现了你,而是你故意暴露气息,让本将察觉到你的存在。”
黑衣男人听罢,剑眉轻蹙了起来。
第486章,舅舅,是我
摸不准他这番话的意图,索性不回应。
盛渊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捞起一粒棋子捏在指尖把玩,“别紧张,本将不过是好奇而已,没有深入调查你的意思。”
黑衣人渐渐放松下来,视线不经意扫过他的面容,又下意识收了回去。
只一眼,他就看清了对方的样貌。
是个成熟稳重的中年男人,虽然穿着常服,但周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那是武将独有的气势。
十多年过去了,他早已忘了昔日故亲的模样,只依稀记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印象里的舅父,是个肆意张扬的少年郎,眉眼间还带着几分青涩,不似现在这般稳重。
岁月催人老,他已经彻底褪去了稚嫩,脸上满是岁月印刻下的痕迹。
如果母亲还在世,大概也如他这般吧?
“不知盛将军考虑得如何了?”刻意模仿成苏党特使的声音。
但愿能蒙混过关,探出舅父的真正打算。
他若铁了心投靠苏党,那他们舅甥便只能刀剑相向了。
立场不同,阵营不同,注定要你死我活。
盛渊把玩棋子的动作微滞,眼底划过一抹厉色,转瞬即逝。
“双方合作,贵在诚意,阁下蒙着脸与我谈话,不知你的诚意在哪里?”
陆廷知道他心有疑虑,不过没急着扯下脸上的面巾,只淡淡的开口:
“我们已经见过数面,之前不是坦诚相待了么?怎么,盛将军没瞧够在下的样貌,还想再瞧瞧?”
盛渊耸了耸肩,似笑非笑道:“上了年纪,记性不太好,几日未见又忘了。”
“……”
陆廷看着舅父赖皮的模样,倒是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当年母亲生病,恰逢外祖父五十大寿,他代母前来青州送贺礼,与舅父相处了几日。
那时的舅父张扬,任性,还爱闯祸,天天带着他在青州城内厮混,借外祖母的话便是:没醒事的东西,连小外甥都不如。
那是他第一次来盛家,也是最后一次。
回京不久,母亲便病逝了,紧接着他‘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盛家只派人迎回了母亲的遗骸,却不曾为他为母亲讨公道。
他知道外祖父是忌惮定远侯府在盛京的势力,不敢硬碰硬。
后来被大皇子所救,他宁愿去暗卫营接受残酷的训练,手上沾满鲜血,也从未想过来盛家寻求庇护。
短暂的沉吟过后,他缓缓伸手摘掉脸上的黑色面巾,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脸。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