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怔怔地看着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程霖闪身过去,在她腕骨上轻轻一点,佩剑便从她掌心滑落。

他顾不得伸手去接,抱住媳妇儿朝后退了两步。

看着她颈间被刀刃划出的血痕,男人蹙紧了眉头。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你现在是爷的人了,未经我的同意,不许弄伤这一身皮肉,听见了没?”

说完,他用指腹抚了抚那伤口,而后一记手刀将她敲晕。

那边王府暗卫护卫首领围着萧翼忙活了一顿,又是止血又是渡内力又是掐人中的,也没能将人救回来。

其实他们也明白,被剑气割断了脖颈,即便华佗在世,也无能为力。

可他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护主不利,回去一个都活不了。

暗卫首领缓缓收回内力,提着剑走到程霖面前。

“程世子是原地自戕还是随我去官府?”

这问的什么破问题?

程霖扯唇一笑,“爷确实捅了他两刀,可没有一处是致命伤,

至于脖子上那一剑,他偷袭我,我反手抵抗,生死不应该算他自己的?”

理是这么个理。

但他杀的是皇亲,那就不存在什么理了。

王府嫡子惨死在他剑下,无论是何缘由,他都必须以命抵命。

“程世子不想认这个罪?那就别怪我们出手了。”

话落,他大臂一挥,“都给我上,生死不论。”

眼看那些暗卫又要涌上来,程霖觉得没有浪费体力的必要。

主使之人都死了,还打什么打?

“我跟你去京兆府。”

“……”

乾宁殿。

帝王的眼皮跳了一上午,心底隐隐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哪里能想到他那好心腹好臣子在这多事之秋给他惹了桩滔天大祸,甚至比违抗军令擅自回京还要严重。

云卿来给他送参汤时,见他拧着眉靠坐在龙椅内,一副浑身不舒坦的模样,急忙撑着腰走上御阶去查看。

“陛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她一边问一边伸手去探他的额头。

不烫啊!

怎么无精打采的?

萧痕懒懒地握住她的手指,捏在掌心细细把玩着。

“朕没事,看了几个时辰的折子,头有些疼。”

云卿松了口气,踱步走到他身侧,让他背对着她,然后轻轻给他揉捏额角。

“实在累的话就歇会,龙体为重。”

萧痕轻嗯一声,靠在她软绵绵的怀里,沁人心脾的女子体香钻入鼻尖,缓解了那股躁动不安。

云卿一手给他揉捏眉骨,一手打开锦盒从里面取出参汤喂给他喝。

帝王闭着眼享受着皇后娘娘的侍奉,只觉这日子才有盼头,才是人过的。

“前不久宫外传来消息,说表妹带着抄写好的佛经去了静心庵,她倒是知恩图报的好姑娘。”

话落,她想了想又问:“程霖那边有回信了么?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皇帝陛下闻言嗤的一笑。

“何止回信,他违抗军令偷偷回了京,又得让朕给他收拾这烂摊子。”

云卿眨了眨眼,眸中划过一抹喜色,“程霖回来了?那表妹跟他岂不是有戏了?”

帝王张了张嘴,刚准备回应些什么,窗外突然翻进一道黑影。

是灵鸢。

她单膝跪在台阶下,抱拳禀报道:“陛下,娘娘,不好了,程霖将英亲王府的世子给杀了。”

‘哐当’一声,云卿手里的勺子从手心滑落,狠狠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