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朝臣跪请云女为妃,云女已从凤仪宫搬去翊安宫的消息也随即传出。
京城外还滞留着许多今夏受南方水患摧残的难民。
他们都被安置在扶风娘子派人搭建的篷屋内,就等着秋后回故里重建家园。
当他们听说长宁郡主怀了皇嗣,被陛下接进宫照拂时,个个都很高兴。
可当他们得知朝中权贵们打压长宁郡主,逼着今上放弃立她为后改立为妃的消息后,在郊外掀起了不小的暴乱。
可他们到底人微言轻,讨伐那些朝臣的声音很快被压了下来。
然,权贵们越是压制,日后反弹得就越厉害。
百姓们的心思都很单纯,谁有恩于他们,谁帮助了他们,他们就拥立谁爱戴谁。
城郊这些难民不足以为长宁郡主撑腰?行,他们就一路南下,沿途去游说南境的父老乡亲们。
大家团结起来,再向朝廷上十份、百份请命书,叩请皇室立云女为后。
若陛下不采纳,不肯给郡主体面的名分,他们就闹,就抗议。
正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南境的千万百姓都支持云女时,他们倒要看看那些高居庙堂的权臣是否还坐得住?
安国公府。
正堂内。
程夫人跟程雅相互搀扶着走进来,屈膝准备给面前的年轻男女行跪拜大礼。
今日是中秋佳节,宫里的宴席刚散不久,帝王突然驾临府中,将母女俩惊了个够呛。
管家去后宅禀报时,她们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仔细确认后才敢相信。
“臣妇参见陛下,娘娘……”
眼看两人就要跪下去,云卿急忙上前两步托住了程夫人的胳膊。
灵染也紧随其后,将程雅给扶了起来。
“伯母还有伤在身,不必多礼,雅雅也别折腾了,小心磕着肚子。”
程夫人没推辞,顺着她托举的力道站了起来,主要也是怕自己坚持会伤到她腹中的皇嗣。
“陛下与娘娘到访,乃程家之幸,臣妇代国公爷世子爷叩谢主子恩典。”
虽然不让她下跪,但她还是屈膝拜了又拜。
“陛下娘娘请上座。”
云卿微微敛眸,握着程夫人的手一块朝厅堂内走去。
“我早该过来看望伯母的,奈何这几天不方便出宫,便耽搁了下来,
如今见您气色还好,便放了心,想必伯父与程阿兄在边关也能安心。”
程夫人笑了笑,从善如流的回应,“承蒙娘娘惦记,老身感激不尽。”
入座后,萧痕先对程夫人道:“国公与程霖在边关一切安好,夫人无需忧思,务必要好生养伤,免得他们惦念。”
这个消息让程夫人欢喜不已。
边关传来的都是军机要事,她已经数日没收到丈夫跟儿子的家书了,整日里担惊受怕的。
如今陛下亲自与她说他们父子俩安然无恙,这比什么赏赐都要来得珍贵。
她急忙屈膝谢恩,“臣妇叩谢陛下。”
萧痕摆了摆手,视线落在媳妇身上,见她眼巴巴的看着一旁的程雅,便知她们有体己话要说。
“夫人引朕去国公爷的书房转转吧,听说他收藏了几幅前朝名师的画作,朕去欣赏欣赏。”
程夫人连忙颔首,“臣妇遵旨,陛下请。”
“……”
等两人离开后,云卿这才伸手握住程雅的手指。
“雅雅……”
程雅冷哼一声,板着脸拂开了她,阴阳怪气道:“娘娘可别这么喊臣妇,臣妇消受不起。”
云卿垂头看着自己被打落的手臂,眨了眨眼,泪水就这么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