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捏了捏她另一边完好的脸颊,柔声开口,“你们很好,将侯府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我很欣慰,

但我终归是姑娘,有属于自己的归属,不可能一辈子都住在这侯府,迟早得脱离出去的。”

裴韵眼眶一红,抱住她的腰靠入她怀中。

“若没有你,我跟阿铮早死在徐氏手中了,阿姐,你就不能不走吗?”

云卿没回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无声安抚。

她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个弟弟,看着他娶妻生子,延续嫡系血脉。

如今达成所愿,她无需再时时牵挂着永宁侯府,肩上的担子也可以彻底卸下来了。

甚好!

“阿姐。”裴韵迟疑了片刻,试探性的开口,“听说朝臣奏请陛下册立苏女为后,陛下没直接驳回,你心里有成算么?”

云卿猜到她是为了此事而来的。

但机密之事她也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回复:

“姐姐有分寸的,你跟阿铮别担心,好好操持侯府,朝堂上的事别插手,时局越乱越要懂得明哲保身,知道么?”

裴韵见她刻意回避,也不好继续追问。

陛下会不会立苏女为后,过几日便有结果了。

如今她跟阿铮要做的就是沉住气,在暴风雨来临之际尽全力保住阿姐,送她远离这是非之地。

“姐姐,无论前路怎样,我与阿铮都会坚定的陪你走下去的。”

云卿眼眶一涩,缓缓伸手回抱住了她。

“好。”

这时,窗外响起灵尘的呼唤声,“姑娘。”

裴韵从云卿怀中退出来,起身立在榻边,“阿姐有事要处理吧,我就不叨扰了,等得空再来与你闲谈。”

“……”

目送她离开内院后,云卿这才偏头朝窗外望去,“怎么了?”

灵尘翻窗而入,将手里一个箱子搁在了案几上。

“这是三夫人命属下交给您的,说里面全是三房这些年犯事的证据。”

自从云瑶被烧死在东市那场大火里后,云三爷便知大势已去,无力回天,便哭着去求三夫人保全他。

三夫人恨他怨他,才不会管他死活呢。

若一开始他就听劝,不去助纣为虐,三房早就全身而退了。

可他偏偏要做那侯爷,甚至国丈的美梦,硬生生将活路走成了死路,能怨得了谁?

她会保住三房的子孙,毕竟那也是她的骨血。

但这老东西,她对他失望透顶,死了便死了吧。

云卿打开箱子翻看了一下,凭着这些罪证,足够将三房满门抄斩了。

但她答应过三夫人放过无辜之人,那有些罪证就不能往京兆府递呈了。

给三夫人一些恩惠,然后握住这些证据,谅她也不敢再兴风作浪。

从里面挑出几份罪证后,她将箱子推到灵尘跟前,“你去趟京兆府,将这些交给府尹大人。”

灵尘应了声‘是’,抱着箱子退了出去。

等她离开后,云卿又将手里的东西交给青兰。

“收起来,说不定哪天用得着呢。”

青兰伸手接过,踱步朝博古架上镶嵌的柜子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云卿又想起了藏在袖中的信笺。

这信,到底是谁送给她的?目的何在?

父亲的死,确切的说黑凤岭一役,真的另有隐情吗?

鬼使神差的,她想到了姑母极力反对她入宫的事。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关联不成?

“姑娘,果子洗好了,您要不要尝几个?”

灵染端着一盘青李走进来,那颜色,瞧着就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