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如她所料,徐氏在短暂的怔愣过后,眸中蕴出一抹贪婪的光。

她可太稀罕这妒妇手中的银票了。

“你想要梅芳华那贱妇的卖身契?也对,她原本是裴家的家奴,恬不知耻的勾引国公爷才上了位,

可就算将她抬举成了妾室又如何?哪怕在富贵堆里养着,依旧改变不了她低贱的出身,

你们要的卖身契确实在我这儿,二十万两银子,只要你肯出这个钱,我便将契书给你。”

二十万两?

她倒是敢开这个口。

云卿低低的笑了起来,一字一顿道:“三万两,我出三万两,你把卖身契给我。”

徐氏猛地从地上窜了起来,“三万?你打发叫花子呢?绝无可能!”

她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笨啊,梅姨娘如今就是块金疙瘩,只要牢牢把控在手里,还怕她们不出银子?

云卿扬了扬眉,刚准备说些什么,石阶上突然传来一声低喝,“都聚在大门口成何体统?”

听到这声音,小娘子的身体微僵,眸中划过一抹厌恶之色。

抬眸间,只见裴玄静立在门框边,正阴沉沉的注视着她。

那双眼睛,好似淬了毒的钩子,牢牢将她锁定在其中,让她很不舒服。

徐氏见儿子出来,急忙奔上台阶冲到他面前,焦急的问:“玄儿,你怎么出来了?身体可还好?”

裴玄的右臂挂在胸前,如同一摊烂泥似的,没有任何知觉。

他的视线扫过废了的手,眼底划过一抹寒意,转瞬即逝。

“有什么话进去说,别挤在这大门口,还嫌这段时间丢脸丢得不够么?”

徐氏一噎,脱口想反驳两句,可对上儿子那双阴沉的目光后,又堪堪将到嘴的话给咽了回去。

她转眸望向台阶下的云卿,咬牙切齿道:“既然玄儿让你入府详谈,那咱们就去正厅聊吧。”

云卿有些迟疑,可想到还在受罪的梅姨娘,心一横,拉着裴韵踏上了台阶。

与裴玄擦肩而过的刹那,背脊突地一阵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直觉告诉她,这人如今很危险,她得谨慎再谨慎,不然怕是得在阴沟里翻船。

裴玄看着她柔美的背影,眸色渐渐变得暗沉。

这个女人,他早晚要拿下。

目送两人走远一些后,他压着声线警告身侧的徐氏:

“无论她们出多少银子,都不许将梅氏的卖身契交出去,听见没?”

徐氏涨红了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现在急缺银钱。”

裴玄一记冷眼瞪过去,她立马改口,“听你的,娘都听你的。”

“……”

走廊上,云卿紧紧攥着裴韵的手腕,轻声安抚,“别怕,我会想办法将你母亲救出去的,你信阿姐。”

裴韵反手握住她的手,哽咽道:“可,可徐氏要二十万两,咱们去哪儿凑那么多银票啊?”

云卿也觉得这事挺棘手的。

尤其是裴玄在府上坐镇,恐怕没那么容易忽悠到徐氏。

也不知道程伯父何时清算私放印子钱的事?

徐氏放了三万两的贷,按律得罚九万两。

哪怕把国公府抵了,她也凑不出那么多银子,届时只能来求她,她便可以借此威胁了。

只可惜朝廷上的决策她插不了手,不然这倒是一个逼迫徐氏松口的好法子。

“你先别急,阿姐会想到办法的,等会你去探望一下梅姨娘,叫她再坚持两日。”

裴韵抿了抿唇,哑声道:“我娘关在荣安堂的柴房里,徐氏恐怕不会让我去见她。”

云卿蹙了蹙眉,想起侯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