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但他们家确实是这么个情况。”

云非晚:“你们可去看了杨氏?”

县令:“去看了,府衙有女医,去检查过,全身都是伤,新伤旧伤暗伤,一块块的淤青,让人触目惊心,这一回把人摁进面汤里,脸上现在还起着泡。”

“这吴老大也太不是人了,夫人,这样的人,千万要让他入狱得到惩罚,绝对不能便宜了他。”

县令:“大人,微臣也是这么想,但是律法规定,若受害者愿意调解,这件事便有商量的余地。

“大人不知道,他那一双儿女,到衙门磕头,要衙门谅解,磕了一头血,仿佛咱们是那恶人,如此,这事,判不得太重。”

夏莺气愤道:“他这双儿女怕是年纪小不懂事,被蛊惑了。怎么能如此,对自己亲娘受伤害无动于衷,还要去原谅伤害自己亲娘的人,还要来逼迫为自己亲娘主持公道的人。”

云非晚问:“这两个孩子,都多大年纪了?”

县令回答:“一儿一女,儿子十六,女儿十四。”

夏莺瞪大眼睛:

“怎么回事?一个十六,一个十四,都是懂事的年纪,为什么如此……不明事理,那是他们的亲娘啊,他们难道是脑子有些不正常吗?”

云非晚听着,面色也不好。

县令叹了一气,对云非晚道:

“大人有所不知,这两个孩子,儿子在前头鲁城的富商家做长工,若他的父亲被判为杀人犯,那富商家定然不会留他一个杀人犯的儿子做活。

“那女儿,正说一门亲,还是她母亲给她寻的,寻的人家还算不错,她怕因为自己的父亲定了杀人的罪名,婚事告吹,所以想最好息事宁人……”

听到这里,云非晚眉头紧皱。

男子薄情寡信,做出的那些事,再如何天理不容,她都有心理准备。但是作为子女,居然能如此自私,为了一己私利,为了一些莫须有的名声,面对自己母亲的伤害,置若罔闻,实在是枉为人子。

云非晚又问了一些话,和夏莺一起去看了杨氏。

见到杨氏那一身的伤,夏莺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可能醒?”

夏莺:“奴婢给她行一套针试试。”

“嗯,好。”

云非晚出来前,让夏莺去御医处学习了一段时间,医术有大提升。

夏莺说可以试试,便还是有把握。

云非晚又走访了面摊周边的商贩,以及吴家周边的邻居,心里有个底之后,让县令去传吴老大来问话。

夏莺过来,说杨氏有苏醒的迹象。

云非晚点头,特地让人把杨氏抬了来,在问话旁边的耳房,让夏莺替她再行一次针。

很快,吴老大来了。

云非晚坐在屏风后,让县令问的话。

吴老大咬定说自己只是情绪激动时失手伤了杨氏,坚决不承认自己是故意行凶。

县令得了云非晚的示意,转头换了问题:

“杨氏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听到问这个,吴老大眼神闪躲,“那是杨氏自己摔的,小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县令当即让人拿出邻里之间的口供。以及大夫的验伤,

“杨氏身上,全部都是外力击打,并非是摔伤所致,你的邻居也不少人看到你对杨氏动手,下手并不轻……”

在实打实的证据面前,吴老大这才承认,自己平时确实偶尔会对杨氏动手,但动手都很轻,心中有数,绝对没有伤到哪里。

夏莺听着这些强词夺理的话,恨不能动手解决了吴老大。

审讯吴老大前前后后花了小半个时辰,云非晚又让人传了杨氏的一双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