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恨别的薄唇微动,声音低哑:“我很丑吗?”
“什么?”
谢锦一下子没明白对方的意思,但是楚恨别没有说其他的话,她也只能猜测:“是别人与你说了什么吗?”
“你不要在意别人的想法,总有些肤浅之人只看他人的容色不辨人心,但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你不能因为一些人的看法而轻视自个儿。”
谢锦想着,虽然楚恨别的伤疤在她看来完全不算什么,但是这里是古代,难免会有一部人因为这一道疤而歧视他。
可……这为了庇佑百姓而落下的疤痕,不应该被如此轻视怠慢才是。
楚恨别没有说话,依旧用黑沉沉的目光注视着谢锦。
就当谢锦想要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才缓缓传来。
“那在你眼中呢?”
“在你眼中,柳良侍是否比我好看得多?”
“……”
谢锦面露难色,虽然她认为楚恨别是好看的,但是比起英挺的五官风格,她还是更偏好柳飞絮精致如完人的相貌。
但是当着人的面,她也不能直接说她更喜欢柳飞絮的模样。
所以她只得说道:“你们二人风格迥异、各有千秋,哪有高低上下之分。”
“再说了,你也无需我去评议。”
谢锦的话说完,楚恨别的脸色似乎变得更加冷硬,淡色的唇紧闭,后又吐出两个字。
“骗子。”
“你就是因为我容色不佳,才只说与我做友人,而非妻夫。”
谢锦眉间一跳,连忙否认:“当然不是!”
“我是因为”
话说到一半,她却突然愣住。
她之前是说,她不想违背自己对容惟许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才对楚恨别说了那一番话。
可柳飞絮的出现,却让她往日承诺接成了一个笑话。
难怪楚恨别会有这样的想法。
谢锦缓缓垂下头,口中磕磕巴巴地解释着:“柳飞絮他、他是个意外。”
“再说了,你也是不想与我做妻夫的,不是吗?”
楚恨别想起新婚之夜时,对方口中连连叫着容惟许的名字,又想着自己当时的紧张无措,顿时觉得非常可笑。
他冷笑一声:“谢锦,你可真是个自私之人。”
说完便转身离去,不再回头,而谢锦这次也不敢上前阻拦。
她停驻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难受。
跟在身旁见证了这一切的暮水开口劝道:“王姬,要不还是早些歇着吧。”
谢锦沉默点头。
次日清晨,临风轩内。
容惟许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案桌上插花的物件。
一旁的容书恭敬地递上剪刀:“王夫,小心手。”
“你现在是我弟弟,不用再做这些事情。”容惟许依旧看着自己手中的花,语气平淡。
容书将剪刀放在容惟许顺手的地方,方开口回道:“小人的父亲不过是个低贱的洗脚侍男,若不是您的提携,我早就被母亲忘到一边。”
“我怎能忘记王夫的恩情。”
他话音刚落,屋内陷入平静。
容惟许慢条斯理地剪下多余枝干,好一会儿才慢慢回道:
“随你。”
接着屋内又安静了好一会儿,周遭立侍着三三两两个仆从,皆闭口缄默。
……
“王姬那里如何?”
容惟许突然发问,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这话儿显然是在问容书。
容书便也实话实说:“偶尔也去我那儿,但是都睡在厢房中。”